“伤到了根本……”这几个字在他脑海中回响,如同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他的心房。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时疏忽,竟会让她承受如此重的代价。谢晏青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手臂上隐约可见,彰显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定安侯府不缺钱,她养尊处优,哪里来的心思郁结和劳累过度?沈修白是猪吗?”
老太医在谢晏青的暴怒声中,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秋风中的枯叶,随时可能被这股无形的怒气卷走。他低垂着头,双眼紧盯着手中的药箱,手指因紧张而微微发颤,生怕一个不慎,便会触怒这位权倾一时的殿下。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恐惧,老太医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丝声响都会成为引爆这紧张氛围的火星。
汗水沿着他沟壑纵横的额头缓缓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他紧闭双唇,努力将所有的惊惧与不解都咽回肚中,只盼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能够尽快过去。
“会死吗?”谢晏青直白地问道。
“目前是不会的,”老太医斟酌道,“但以后随着年岁渐长,就不好说了……”
“治!”谢晏青道,“必须给我治,孤要她还有用处,你们不能叫她就这么死了!”
随着谢晏青那坚定而带着不容置疑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似乎都为之一震。窗外,原本静谧的晨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强烈情绪,风,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带着几分凉意,穿堂而过。
窗户的木质框架在这股无形的力量下,竟隐隐发出细微的吱嘎声,仿佛连它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颤抖。窗棂间,细小的尘埃被风卷起,旋转着、跳跃着,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模糊的光影。
窗纸轻轻鼓胀,随后又猛地贴向窗框,如此往复,如同海浪拍打着岸边,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窗棂边沿,几缕未及修剪的藤蔓随风摇曳,翠绿的叶片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用处?”老太医看向裴绾绾。
一个孤女,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但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情场也略有涉猎,知晓二殿下此刻也有关心和担忧在里面。
从前只听到裴绾绾悉心照料定安侯府,孝顺婆母,却不曾想到她也是个红颜祸水。竟然勾的素来洒脱心大的二殿下为了她做到如此。
是福是祸,老太医也说不清楚。只是但愿好人有好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