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后, 学生们加入了扫地机器人的队伍,吭哧吭哧打扫战场。
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早就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刚刚愣住只是因为徐渺单方面碾压, 战斗结束得太快。
知道她很强, 但没想到这么强。
几个老师对视一眼, 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们这批队伍实践地点是斐文迪,有徐渺在, 这座城市的危险性降低到了可控范围内。
清扫结束, 二十来个学生分成五支小队, 各个小队自行选择去向, 老师们不会给钱,也不会提供太多武力支援,学生们要靠自己度过接下来的半个月。
徐渺当然和舍友们一起活动,分开前, 老师们悄悄找到她:“你这边也尽量不要出手,锻炼锻炼她们的独立生活能力。”要不是徐渺年纪小, 完全可以当老师了。
徐渺确实没办法一直陪着舍友们, 答应了老师们的要求,回到队伍里, 女孩子们正在讨论这两周怎么讨生活。
毛圆圆心里有计划,但不能直接说,这是学妹们必须要完成的一门课,通往社会的一门课。
她托着腮,脸上挂着人形态也没能去掉的浓重黑眼圈,安静听着狐七七和北灵你一言我一语,狼姐妹觉得两边都有道理, 反复横跳。
狐七七说,要在城市生活,最重要的肯定是钱,哪里能赚钱就去哪里。
北灵嗤之以鼻,钱有了,人没了,赚再多钱有什么意义吗?我们得找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确保全员存活。
两人无法说服彼此,询问白狼、灰狼意见。
白狼、灰狼:你们说的都对。
狐七七:……
北灵:……
几人在垃圾场中穿梭,狐七七生气地说:“照你说的,不如在这里捡两个礼拜垃圾,呕,好臭。”
北灵也被臭味熏得脸发绿,却冷笑一声:“只要能活着,捡垃圾又怎么了?你以前没捡过?过了几天好日子,以为到处都是天堂,所有人都是老师,都会照顾你吗?”
你以前没捡过?
狐七七瞳孔缩了缩,曾经到处逃窜,只能捡香蕉皮、果壳、馊饭剩菜的日子,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要是只能继续过这种生活,还不如去荒野,在搏杀中痛痛快快地死。”她低声说,“我努力学习,是为了用所学到的知识,过人过的日子。”
北灵怔了怔,抿了抿唇,没再嘲讽她。
终于吵完了,白狼松了口气,看了眼灰狼,后者点点头,递了个鼓励的眼神,白狼鼓起勇气,小声说:“有个学长开了家义体维修店,对接地下黑.拳赛场,我们要不要去那里问问招不招人?可能正好同时满足你们的要求。”
狐七七和北灵同时扭头,盯着她的眼睛发亮,把她吓得哆嗦了一下:“走!”
她们都明白社会实践的意义,自始至终没有向徐渺寻求帮助。
刚刚的爆炸动静不小,最接近垃圾场的外城区却还歌舞升平,这里毕竟是民风淳朴的犯罪之都,居民们见多识广。
所以,当衣着和垃圾没什么两样的年轻人出现繁华的库伦大街上,路人也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并没有露出任何探究的神色。
从来没机会逛街的女孩子们好奇地东张西望,目光流连在散发着香气的小吃车上,互相安慰打气:“找到工作有了钱,就可以过来买好吃的啦。”
咽着口水的她们都没注意,路边的扫地机器人电子屏打出微笑符号,悬在空中的广告牌上总有几只流浪猫溜达路过。
zer和阿墨用他们的方式守护着学生们。
其他四支小队同样如此。
徐渺摸了摸立在肩头的黑猫,在脑海中对zer说:[辛苦了。]
“喵。”
[职责所在。]
一支支花里胡哨的灯牌广告从身旁掠过,白狼盯着手头的地图自言自语:“就在这附近,应该快到了。”
“你们在找什么呢?”一道语调轻快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炸毛抬眸,看到身着燕尾服、打着黑领结、拄着彩色珐琅柄手杖、提着一袋零器件的绿发青年摘了高礼帽,低头向她致意。
狐七七警觉扭头,瞪了青年一眼,正要把白狼拉走,后者迟疑地望了望青年身后的招牌。
早就被时代淘汰的实木牌匾上雕刻着古朴的手写体。
【义体维修】
【坏了不赔】
“就是这里。”
“哈?”
……
与其说这是一间义体维修店,不如说更像绅士的会客厅,不大的空间收拾得非常干净,明亮的灯泡仿佛一个个拟真的小太阳,将店内照得亮如白昼。
狐七七和北灵神色狐疑地打量四周,白狼和灰狼小心翼翼地观察环境,绿发青年把彩色珐琅柄手杖挂在门后,放下装满零器件的手提袋,走进雕花木屏风隔开的小房间,换了身更日常的西装。
毛圆圆担忧地望向徐渺,这年头越是工业品越便宜,越是天然材料、手工制品越昂贵,这间小店大量使用实木装修,有点社会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背后的店主绝不简单。
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的徐渺摇摇头,毛圆圆松了口气,以为徐渺的意思是“不要紧,他是好人”。
其实徐渺一见到绿发青年就让zer接管了义体维修店的监控与安保,在超级人工智能的眼里,这间小店的安保系统还挺特别的。
但也仅仅是特别。
脑中迅速浏览了一遍义体维修店的防御布置、武器分布,徐渺抱臂靠在门边,任由舍友们嘀嘀咕咕自以为隐秘地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