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说道的的确确很好不是吗?所以在过去,我一直在坚信着这一点。但在最近我不断怀疑我自己,特别是当我手足无措于邪恶时,或者是难以辨别是非善恶时,我越怕是不断怀疑自己。”我轻轻拭去脸上的混着口水的汤汁,“现在,我真的发现了,我真的明白了,比起所谓的‘正义执行’,更重要的是明白这城市间的人情世故是是非非,这才是作为一个城市的守护者,该做的事。”
“慢着,”李淇忽然停止咀嚼,“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屋外狂风变得更加残暴。
四目相对,僵直空洞。
“莫非是...?”
“立刻出发!”
乘坐高铁已经来不及了,最近的一班车也在两小时之后,此刻必须驾车直奔珠海!
...是这样的,每当我们有了新的突破,就一定会出现的...
此时是午时一点半,驾车南行至珠海需要三个小时到四个小时,不,就三个!
我从未如此慌张地发动发动机,即使在十月十五那个高架桥上,即使是在昨日午时,都从没有如此的恐慌——比起所谓的死亡,那个正在作祟的女尸,那颗邪恶的正在蠢蠢欲动的心,让我从心里开始发毛,就像一颗豆儿粗的冰凉的针正在滑进我的脊椎,渗透,毁灭。
死神,总是快我们一步。
成为警察以来第一次在京港澳高速上出警,孤独地驶向无尽的黑暗之中,这狂风,涅雨与雷霆,就像是末日的宣告。
方向盘被汗水打湿了,也是头一次,驾车会担心方向盘打滑——在途经某个服务站时与一辆刚驶出来的黑色货车“擦肩而过”。
“专心。”我叮嘱我自己,却发现连熟悉的驾车技巧,在这片黑暗之中,也变得陌生模糊。
我真的一点,哪怕一点都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无论与我是否有过哪怕一面之缘,无论是否了知过我的存在,无论是谁,无论...
在过去这十天里,她带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摧毁了多少人的家庭?每天晚上,当我想到董莉可能正在那套别人都羡慕的江景房的阳台上,眺望那天的尽头,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眼里有着说不清的悲伤与孤独。
因为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无论是白简,还是谢震,还是那个她视如财物的孩子,都像那闪现过的烟花一般,遗失在了风中,已经消逝,如同从未有过。
这是我绝不接受的事实。
“无论她到底是谁,”我紧紧地盯着路的尽头,那不可触及的黑暗,“无论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不能再害人了,一个都不行。”
雷霆,在呼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