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其实是对法律的藐视，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办法与江余静尽量争吵起来，这样如果能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或许会更好。“你这是非法私藏管制枪械！是在犯罪！”

“呵呵...”江余静含着一嘴的炒蛋含糊不清地讥笑，“别和谈什么藐视法律，如果法律能正视我，我就不会这样无依无靠地在这城市里漂泊！也不会任由星空财阀里的畜生驱逐我！”

“驱逐你？”我举起装着手枪的证物袋，“驱逐你就可以把这个带回家？你什么时候干的？”

“呵呵，”江余静噎下了嘴里的所有食物，“你是想问，15年的8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啊这...”

江余静略带讥讽的嘴角和着漂亮的眼睛，让我有一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识破的冲动。

我缓缓坐下，端起饭碗接着扒拉，“那你说吧...其实我对这些事不是特别在意，倒是很希望破案后你能出庭作证星空的罪行。”

“我理解，”江余静将碗里剩下的食物扒拉干净，“我在这世上，消失了有23天，这23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怕我不说。”

“那么那23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清干净了食物，倒不是因为多饿还是多好吃，而是哪怕被识破地像个小丑，美人的手艺也对我而言无比重要。

唉，活得像条狗...

“我真的完全无法接受...”江余静靠在小沙发上望向古镇刚刚点亮的灯笼似的路灯照亮的古街，眼神迷离，“在那一个瞬间...他们会那样踹开我，就像踹开一条狗！”

江余静太阳穴边上的皮肤明显比刚才紧了一些，十指紧扣于小腹前，“我接受星空集团给的资助，我多么感谢他们，没有他们的帮助我完全无法在大学里生活...我曾经决心尽我所能地去报答他们，没想到他们只是把我当成了一把工具——可以替他们承担责任的工具...”

路上开始有一些看起来像是晚饭后的家庭，爸爸妈妈牵着女孩在古镇夜市里穿梭，江余静看着流泪了...梨花带雨地，“我真的心里完全接受不了，为此我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我吃了不知道多少MolecularPsychiatry，我当时每天嗜睡无法正常工作，食量翻倍甚至体型都失控了...这都不要紧，直到我在网上发现这种药物会降低我的智商，麻痹神经...我才下定决心断了这药，这中间你不知道我多么痛苦...”

我沉默着...难以解脱她的痛苦。

换谁来，其实都承受不了这份沉重——自己悲惨痛苦中出生，靠着一手拼搏和努力，终于长大成人，成了一个有用的人，第一时间自然也是想着去回报那曾经对自己有恩的星空...而星空里蕴藏着的黑洞吸干了她的能量，将其置之一旁不理——这时江余静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自己的低贱和卑微，面对那看似高不可攀的大公司，心里难免心生怨恨。

“我多么纠结，我到底应该继续在星空里等着被榨干，还是还以颜色，”江余静伸出手指抹了抹眼泪，“其实那真正让我留在星空的，并不是所谓的报恩，我早知道那是企业里的狗屁...应该是所谓的法人补贴，极高的收入，让我衣食无忧...甚至能买到Gucci这种奢侈品的包包，香水...我毕竟是个女人呢...”

江余静咬着嘴唇颤抖，眼泪哗啦地流，哭腔道：“我也会爱这些东西的。”

“你一共收了星空多少钱，”我问，“在那三年时间里？”

“小...一百二十万...”

“的确是不错的慷慨，但这会挥霍你本该发亮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