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这话一出,崔令姿下意识与南知鸢对视了一眼。
南知鸢抿了抿唇,站起身来。
如今罪证已经摆在面前了,便是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洗清她的罪了。
芍药轻笑了一声:“毒?这不是毒,只是叫妇人无孕之药罢了。”
她掀开眸子看向长公主:“殿下,这药奴婢不止给您用了一段时日,从奴婢眼睁睁看着您与驸马成亲,而后想要诞下一个孩子时,奴婢就想着。若是您没有孩子,您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比男儿还飒爽的长公主殿下。”
“只是,您怎么就怀上了呢...明明,明明不应当怀上的。”
长公主冷笑一声:“本宫是长公主,又何曾是因为是否生育决定的?”
她眼神之中带了些惋惜,叹息,和南知鸢看不懂的情绪。
“本宫的身份,是生出来便定下的了。便是旁人一辈子不生,也不见得会拥有本宫所拥有的一切。而本宫便是诞下了孩子,本宫手中的一切也不会随着孩子的诞生而流逝。”
长公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便是嘴唇都有些干涩。
只是,她知晓,自己的重点不应该放在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语之中:“这毒着实是不好找到。芍药,你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她拧着眉心:“你月例便是撑死了,也无法买来这么多珍贵的药材制成这药。”
“谁给你灌的迷魂汤,又是谁在给你的这些东西?芍药,本宫向来不喜欢用家人来威胁人,可如今,你威胁的是本宫孩子的性命。本宫不介意为了它,破个例。”
芍药一听长公主的话,顿时慌了神:“殿下,您怎么变得如此了!”
芍药先前有恃无恐,便是因着她对长公主所谓的“了解”。
当初长公主贤名在外,便是不杀投降了的敌军和城内的妇孺。
“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不是长公主您先前的话吗?怎么如今反倒是变了!”
长公主扯开了唇一笑,她只觉得有些苦恼。
当初她的想法,至今都没有改变。只是为何有些人竟死死地攀着她以前说的话,做过的事,让她一辈子都不能改变?
长公主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只是突然,她眉心猛然皱起,身子猛地一晃,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驸马在旁边一直盯着长公主,见她不对劲,急忙上前去将长公主横打着抱了起来。
“卿儿,怎么了卿儿?”
驸马狠狠瞪了芍药一眼,他原本是想着自己来审问这个丫鬟,却没想到因着她胡乱的言语,竟叫卿儿自己与她聊了这么久。
驸马冷哼了一声交代道:“给我将她好好看管起来,莫要叫旁人找到机会接近她,更别叫她死了。”
等转过身来看向长公主的时候,驸马顿时换了一副表情:“卿儿可有事?若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咱们便不要了。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便好了。”
他拿着长公主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右脸,看向她时,眼神之中的关切仿佛都要溢出来了似得。
南知鸢知晓,长公主这一倒下去,驸马便跟丢了心神一般,整个屋子里几乎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主理大局。
她看向崔令姿,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崔令姿便早已猜到了她未曾说出口的话:“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陛下给了我时间,等再过一个时辰我还没回去的话,没准他就得对我发脾气了。”
崔令姿努了努鼻子,可南知鸢在她面前却只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甜蜜。
她低下头来一笑,崔令姿又道:“这里的事,你便先站出来代理,等长公主身子好一些了,你再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她不就成了?”
南知鸢思索了片刻,刚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