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羞愧啊!
这段时间,周青林每天晚上都会画上一两个时辰的画,周青林心想,趁着自己现在还能挤出空闲的时间,多备上几期总归是不会错的。
想到明天又是月底结账的日子,他把五本装订好的画册放到了书箱里,准备明天一起带到书肆里去。
忙好这一切后,周青林就吹灯睡下了。
同在旺枝巷,一座离周青林租屋不远的小宅子里,一对母女正在说着话儿。
“娘,你真看清楚了,那烂菜叶子不是秀才公自己烧着吃的?”一面容姣好的美貌姑娘开口问道。
黄牙妇人朝女儿白了一眼:“这哪还用看啊,你娘我又不是傻子,今日他拿了那么多腌鸡蛋出来卖,还说都是自家的鸡下的,那菜叶子指定是用来喂鸡的啊。”
想了想,黄牙妇人继续说道:“今日我才知道,原来那秀才公的妻女都在老家待着呢。”
说罢,她咯咯咯的笑出声来。
那姑娘见她娘笑得这么开心,忙开口问道:“娘你高兴啥啊,人家媳妇闺女不在又能怎样,那秀才公再好也总归是讨了媳妇有了孩子的,我上门顶多只能做小而已。”
说着,心里越发愤愤不平起来,心道,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咋就有媳妇孩子了呢。
看到闺女那皱眉不悦的神情,黄牙妇人便猜到自家闺女心里头想得是什么。
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有媳妇有孩子怕啥,自古以来有本事的男人才配有三妻四妾,你看那地里刨土的,想讨上一个媳妇都难呢。再说做妾咋了,要是你肚子争气的生个大胖小子下来,那正妻往后还不是得看着你的脸色过活。秀才公的那几个闺女就更没啥好头疼的了,你看她们个个长得杏眼桃腮的,将来指定能换不少彩礼呢!”
听到自家老娘这么一分析,花秀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起来,也觉得那几个女孩子似乎不怎么碍眼了。
就像娘说的,将来换了彩礼正好都可以给她儿子花。
还有那正妻啥的,花秀嗤笑,呵呵,肚子不争气就别怪人家和她抢男人了,哼!
想到这里,花秀仿佛看到了那女人日日对她伏低做小的样子,不禁哈哈哈笑出声来。
周青林自然是不知道这里有对没晒干的母女俩打着投怀送抱的主意。
此时的他正静卧在榻睡的正香呢。
天还未亮,周青林就起来了,初秋的天已有些凉意,他回屋给自己再套了一件外套。
去厨房把粥煮在锅里之后,周青林就在院子里做起锻炼来。
如今他一口气已经能做六十多个标准的俯卧撑了,再摸摸自己的腹部,不多不少,正好八块腹肌。
想到院试脱衣搜检时,那些衙役看到他腹部的马甲线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周青林不由自地哼起歌来: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关好院门,周青林背著书箱准备往书云斋而去。
哪知还没迈出去两步就见围墙边靠着一个人。
认真的说应该是一个女人,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样子。
只见她一身桃红色的罗裙,头发编成一根长辫垂在胸前,耳旁还插了一朵硕大的茶花。
虽是如花的装扮,可人却不丑,只是不明白这人一大早的窝在人家门口墙边为的是啥。
看到那花瓣上面还沾着露水的样子,周青林有些心疼,好好的花让它长在枝叶上不好吗,唉!真是糟蹋啊。
花秀还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看秀才公,见他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不禁脸微微有些泛红。
她未婚夫去世已经有五六个年头了,这几年也有好多媒婆给她说过亲,有杀猪佬,有乡下的泥腿子,也有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可她都没同意,花秀心想,以自己的容貌,为啥要嫁给这些只求温饱的人家啊。
家境好的也有,就比如那地主老爷家,可惜要她当妾不说,且那老头子已年过半百了。
想起黄老地主一副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之相,再看看眼前之人高大威猛器宇轩昂之样。
花秀心道,既然都是做妾,傻子都知道该选谁啊。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她偶然看到周青林时就开始中意人家了。
等她刚想有所行动时,就听她娘吃惊的告诉她,说秀才公每天都去捡烂菜叶回来吃,当时她并不相信。觉得她娘定是看错了,于是她就偷偷的守在巷子口看了几回。
结果还真像自己老娘说的,秀才公每天都拎着一篮子烂菜叶回家。
当时她就歇了心思,自己嫁人是去享福的,要是去受罪的,再好看的男人她都不要,哪怕是秀才也不行。
如今误会解除了,花秀自然就义无反顾的出马了。
周青林见墙边女子的眼睛不停的眨着,不免有些不忍直视,心道,长得好好的一个姑娘,可惜眼睛是个抽的。
想到自己和沈掌柜约好的时间,周青林也就没有耽搁,心道,管她抽不抽,又不是自己闺女。
他转头检查了一遍门锁,见已经锁好了后,于是就提步往外走去。
“秀才公秀才公!等等等等!”见周青林转身就走,花秀也来不及去想为何自己媚眼的魅力大减,她急忙开口喊住了对方。
周青林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人是来找自己的,见她没追两步就一副娇气喘喘的样子。
他开口问道:“不知姑娘找我有啥事?”
花秀整了整衣襟,然后把耳旁的茶花往发间推了推,接着摆出一副楚楚可怜之相对周青林说道:“秀才公,你家的咸鸡蛋还有吗?”
额,居然是来买鸡蛋的,可买蛋就买蛋好了,为嘛摆出这么一副可怜模样啊。
周青林不解,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心下暗惊,难道是想吃霸王餐来着?
想到这里,他不禁再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心道,就凭这全身上下的穿着,也不像是吃不起鸡蛋的人啊。
年纪轻轻的就想白吃人家的,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周青林心下感叹,他这才刚开张呢就有人想来蹭吃了。
哼,他卖几个鸡蛋容易吗,喂鸡扫粪,还有每天拎烂菜叶回家,这些可都是劳力成本。
想白吃他家咸鸡蛋,呸!做梦去吧!
花秀见秀才公盯着她上下左右的打量,还以为胜利的号角即将吹响,她按捺住心中狂跳的喜悦,不停地对自己说道,别急别急,继续继续,淡定淡定。
于是花秀虽内心沸腾,面上却更加人畜无害我见犹怜了起来。
周青林最后朝厚脸皮女人看了一眼,然后用整条巷子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喊道:“咸鸡蛋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概不赊账!”
说完,哼的一声,甩袖子走了。
花秀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我是谁?我在哪儿?
紧接着,各家的院门都打了开来,然后探出一个个脑袋瓜子。
李阿婆拿了一把菜刀走了出来,左看右看没见到人,她见花秀就站在门口,忙开口问道:“秀啊,刚刚我好像听到有人喊磨剪子戗菜刀来着,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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