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才回来几天呀。”大郎也抱怨,不过这也无可奈何,若误了老三的前程,那就不好了。
“呵呵,现在都九月初了,这里到京城坐马车都要一个半月左右,紧赶慢赶,能在入冬前抵达便好。”
大郎道,“也好,这事宜早不宜迟,回头我让你大嫂给你准备准备,我可听说了,京城那里的冬天可比咱们这冷多了。”
待众人解散了,二郎才钻进宋铭承的房里。
“老三,你老实说,身上还有多少银子?”二郎琢磨着要拿多少银子出来才够他的盘缠。
“此次去榆南,我只花了五十多两,现在身上还有一百两。哦,对了,差点忘了,昨晚县令还给我三十两呢。我估摸着,应该够了。”
宋铭承心中一暖,原来二哥也有细致的一面嘛,刚才他没有提这个问题,就是考虑到大哥刚建了房子,身上估计也没有多少银子剩下了吧。
“唔,我知道了。”说完,二郎便没多说什么,便出去了。
宋铭承一见他二哥这样子,就知道他刚才的话,他明显没有听进去。他叹了口气,希望二哥二嫂别再像上回一样往他衣服里缝银票了。现在太平盛世的,哪有那么多强盗小偷?
后来的事情证明了他二哥二嫂这法子是多么有先见之明,若不是他们往他那旧棉衣里缝了张五十两的银票,身上一穷二白的他恐怕连活命都难,更别说能平安到京城参加会考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也正因为这个事,让他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二哥二嫂需要他,他都尽自己之能来帮他们的。
宋家出了个举人老爷,在古沙风头一时无二,幸好宋家一向都是知礼讲德的人家,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仗势欺人之事。倒是一些心虚的,如周老虎一家,如今生怕宋家和他们清算这些年来田水的账,挟着尾巴做人。田水当然不敢跟宋家抢了,一见到宋家的人,他们周家的便远远地避开来。
十日时间实在是太短,好在罗云初的身体一向很好,坐月子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每日抽点空出来,给宋铭承缝了件新的棉衣,里面的棉絮用的是自家新采摘的,保证暖和。然后她让二郎将宋铭承的旧衣也拿了来,慢慢地给他缝补好了。本来她想将那张事先准备好的银票缝到新棉前里去的,后来她想了想,觉得不如旧衣安全。便趁着给他缝补旧棉衣的时候,将用防水纸包好的银票仔细地缝了进去。
十日很快便过了,大郎二郎亲自将宋铭承送到镇上。他们事先已经雇好马车了,趁着大郎去催人的空档,二郎低声和他交待了银票的事。
宋铭承早就料到了,倒也不吃惊,苦笑道:“二哥,我早说过啦,我身上的银子够用了。这五十两你留来多置几亩地多好。”
二郎瞄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哎呀,你就别担心我和你二嫂了,偷偷告诉你也无妨,咱家里还有一百多两银子呢。这五十两你用不掉最好,若有个万一,也能应个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铭承还能怎么说。
没一会大郎便回来了,说再等一到两刻钟,待车夫喂好了马便出发。二郎见大郎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识趣地找了个借口躲开了。
一刻钟左右,二郎回来了。车夫已经等在一旁了,旁边还站了个憨厚的书生。
“老三,准备了吧?早点出发也好,莫要赶不上打尖的地儿。”二郎劝道。
“二哥,还有个人没来,再等会吧。”同是青河县唯三的举子,宋铭承早和另外两个约好了结伴而行的。可是现在都过了时刻了,还未见梅若海出现。
又等了一刻钟,还没见梅若海的出现,此时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递给宋铭承一张纸,说是一位公子让他转交的,然后就跑了。
宋铭承打开来看,苦笑,“走吧,周兄,梅兄说家中老母突然大病,让我们先行一步。”
周墩迟迟疑,“这可如何是好?”
宋铭承见他一副迟钝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没事,他说会在后面赶上来的。”
辞别了两位兄长,宋铭承靠在马车箱内闭目养神,难怪梅若海见了他俩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回他们上京的意愿呢,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