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死腹中,不得往生!
颐春公主的身子忽然颤了颤,手不经意间抚上小腹。
楚天原更是心胆俱寒。
这样的毒誓,他怎么敢立?
老夫人见局势愈演愈烈,按捺不住道:“卫挽你别逼他了……”
楚老爷子也想阻止,无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卫挽无视两人,再问:“楚天原,你可敢立誓!”
进退维谷。
楚天原头疼欲裂,“都别说了,信我者恒信之!”
连颐春打了个冷战。
她堂堂公主,居然被一个弃女逼到这地步。
澄清不是,不澄清也不是,掉头就走更不是!
竟不知今日到底谁在发难,谁在受辱!
卫挽没有半步退让,“只要相公你立誓证明清白,我立刻跪下来让公主踩,还有,为了皇家声誉,也请公主立同样的誓言,以作澄清。”
颐春怒火忍在心头,面白如纸道:“你便是如何也不想为我祈福?”
“您与我相公起誓,我便祈福,否则即便逼死我,我也不愿。”
颐春有自己的顾虑。
她因事被皇帝发放五年,也是初回京城,她可以折辱卫挽,也可以伏击暗杀,但当着众人面逼死卫挽,她万万不敢。
可事已至此,若铩羽而归,不仅惹得一身骚,颜面也荡然无存。
正一筹莫展时,卫挽再次开口。
“道长,本朝律法规定,妻子犯徒刑以下罪过可由相公代为受罚,同理,妻子要祈的福,是否也可由相公代劳?”
道长早看出公主的为难,为了不被公主事后算账,他机灵地一拍脑袋:“确实有这一说。”
颐春也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那便让楚天原代为祈福。”
楚天原傻了眼。
阿挽是爱他的,为何要逼他至此?
五年前楚家幸得贵人相助,母亲得以变更良籍,他也破例参加当年大考,得中探花后被将军府二公子榜下捉婿。
那年他酒后犯浑应了婚事,卫挽不过是个被废了武功的将军府弃女,但她手握良田千亩旺铺十间,颇有些银子,看在这份上他忍了。
婚后三个月,上头将他调派至大陈最穷的林沅县,做县令这些年,卫挽事无巨细地打理楚家,为他照顾家人,悉心抚育孩儿。
她更是另辟蹊径从海外采买了一批果树,带领百姓深耕,短短四年时间,便为他造就遐迩闻名的一方果乡。
因建树不凡,他升官至京城礼部,连跳四级官拜正五品。
他太失望了。
他是阿挽唯一的骄傲,她如何狠下心一而再折辱?
傻眼的不止楚天原,楚家二老也无比震惊。
老夫人恼羞成怒,“那怎么行呢,我们天原刚晋升为五品官……”
卫挽微笑打断:“婆婆,为金枝玉叶祈福,可是楚家的荣幸啊!”
老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竟觉一股气血上涌,眼前一花。
为了避免起誓,楚天原再抵触也不得不跪下来让公主踩。
许是带着怒气,踩他的那只脚并未收力。
直踩得他眼冒金星,屈辱落泪。
颐春没讨着好,踩完便悻然带着随从离开。
此刻的楚天原正好一脸掌印,一脸脚印,没脸再呆下去,随即也拂袖要走。
“公主请留步,相公也请留步。”
卫挽慢吞吞地喊下二人,这回,她凌厉的凤眸看向了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