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人交给卫挽,便是要楚天原的命留在她手上。
阿宏快马加鞭赶车。
车内,卫挽忽然问道:“你知道周明为何非死不可吗?”
阿宏颤了颤,“小人不知,请少夫人明示。”
“有些时候,太忠心也未必是件好事。”
“少,少夫人……”
“没事了。”
卫挽没再说话。
周明跟了楚天原将近十年,那么亲近的左膀右臂说舍便舍了。
楚天原与颐春的丑事周明都知情,会不会还知晓些别的?
比如公主的头一胎?
她已派心腹调查公主头胎,以及她自己生产当晚的事,不知何时才有个结果。
此事一日没有结果,她就得耗在楚家一日。
阿宏与周明算自小一起长大,说不定也听说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
她先在阿宏这里种一颗怀疑的种子,他日做离间之用。
*
卫挽再回广照寺已深夜,两个孩子睡得正香。
苏陌问明了来龙去脉,少不得又一通抱怨。
“您居然让上官梓救楚天原,不怕她在楚天原屁股上洒点毒药,送他上路啊?您与楚天原成亲,最恨的就是她了。”
卫挽大半天没进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任由苏陌跟在身后嘚啵个不停,她则端着一盘枣糕,从耳室吃到正堂。
“听说您跟楚天原圆房那晚颠鸾倒凤,差点把床给弄塌了,她气得三天没出门,骂您不争气,给下属们丢脸,什么男人都下得去口。”
“咳咳……”
卫挽噎得不轻,一个嗔目扫向苏陌。
苏陌陪笑:“人家原话,要算账找她去~”
卫挽哪会有怨谁的意思,唯有对自己的懊悔。
那晚她太糊涂了,只知胸膛似被火烧,强烈的欲念催使她必须狠狠要那男人,至死方休。
那会儿她重伤初愈不久,一次餍足换来十日不振。
卫挽正努力忘记那事,“梓儿心疼我,我知道的。”
苏陌咬了咬牙。
为何她又开始恨了,她也不想!
“咳,大小姐不如趁此机会,让楚天原……”
卫挽摇头,“皇上不让他死。”
“就说治不好了呗。”
“你不懂他的心思,”卫挽吃完第三块枣糕才坐下来,丹凤眸认真看着苏陌的眼睛,“颐春腹中胎儿必留。”
苏陌嘴一停:“什么意思?”
“你还看不明白吗,皇上在给公主留念想。”
苏陌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昏君,“但……留下楚天原对您没任何好处,你为何不顺了老夫人的意,拿和离书走人?”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查一件事?”
苏陌眉头一拧:“自然在查公主的头胎,和您生孩子那晚的事……”
“可您,到底在怀疑什么?”
卫挽的眼神黯了黯。
只要想到还有那样一种可能,她便觉胸腔里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的心脏重重握住。
她看向耳室。
“苏陌,我怀疑这两个孩子当中,有一个不是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