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目瞪口呆。
“原来您调查生孩子的事,是出于这个原因?”
作为一个跟班,苏陌向来闷头做事,但凡小姐吩咐的她必负责到底,她想过许多可能,未曾想还有这种顾虑。
卫挽摇摇头,看着苏陌时眼底多了一分急躁。
“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直觉,我没有任何证据。”
她压着声音说道:“楚天原与公主纠缠五年,颐春那般看重胎儿,才怀孕一两个月,已经迫不及待要除掉我。迹象显示她她的头胎极可能顺利降生,若如此,她会让这孩子四年来没名没份吗?”
“颐春也曾离京将近五年时光,她去了哪儿,这五年来,又与楚天原保持怎样的关系?”
苏陌认同道:“确实。”
“我也怕。”卫挽心情极为复杂,半分也不愿深想,“在这猜来猜去也没用,一切以结果说话。”
“明白。”
楚天原与颐春自作自受,正焦头烂额中,听说颐春有滑胎迹象,被庆妃接去延庆宫保胎。
卫挽强迫自己暂忘那些不干净的,为孩子祈福时间才三日,已在那对男女身上浪费了一日,其余两日她要好好陪孩子们。
第二日,沐浴焚香祷告,在师傅的指点下,卫挽带着孩子们在暂住的厢房抄写经书。
一抄便到了傍晚。
往年抄经书多是卫挽代写,承安早早习字,可以自己动笔,今年他的笔法越发娴熟,小胖手端笔有模有样。
看着他认真的小脸,卫挽百感交集。
这孩子的成长不容易,难以想象,楚家人竟有计划地想养废这聪明坚毅的宝贝。
好在孩子心性纯良,小小年纪,便有超越普通孩子的睿智与坚定。
老夫人的花生,楚天原的毒打与情感剥夺,楚佑南的赌具与小黄册……
思路跳脱,再次回到那可怕的猜测。
即便双生子里有一个不是她的骨肉,即便其中之一是颐春公主所生,但……
但他们同样是楚天原的种,为何会有那般两极分化的区别对待?
卫挽不愿再想,用拳心磕了两下脑袋。
“娘亲,我写不好,你可以帮我写吗?”楚恬才画了三五个字,又想耍赖。
卫挽待孩子一向和颜悦色,此时心绪复杂,难免有一丝浮于面上。
“照着画也是你的心意,起码要写百字,剩下的娘亲再帮你,等我们抄完这些,也该用晚饭了。”
楚恬撇嘴,心里无尽委屈,“娘亲,爹爹为什么没有来,我想爹爹了。”
有爹爹在,一定不舍得让她抄书。
爹爹说过,要把她宠得像公主一样,她才不要跟着娘亲吃苦受罪!
单是想想,楚恬脸上便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娘亲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骂她,还罚她跪墙角,哪里有公主那样和善,公主笑起来多温暖……
卫挽看楚恬的表情不对,一种被敌对的感觉扑面而来。
卫挽心里一咯噔,眉头深皱。
她终是原谅女儿年纪小不懂事,耐心解释道:“恬儿要乖,明日我们还要回城,你爹公务在身,不会来了。”
楚恬放下笔,将面前的纸张推开,幼稚的语气带着质问:“为什么,你们都不疼恬儿了吗?”
卫挽这才沉下脸色,“恬儿,莫要胡闹。”
“娘亲我帮妹妹抄,”卫承安主动将楚恬面前的宣纸拿来面前,顺手在楚恬鼻头上刮了一记,“你不可以对娘亲没礼貌哦。”
“娘亲,妹妹的小手太嫩了,握笔会痛,您让她坐在我身边,有她看着我,我能写得又快又好看。”
卫承安有意帮妹妹圆场,小下巴一扬:“妹妹你说,哥哥说的对不对?”
楚恬喜欢被人哄着,有了哥哥的话,她立马笑出花来:“好啊哥哥!”
看着兄妹两和和爱爱,卫挽竟糊涂了。
之前对于双生子疑云的猜测,意外地开始动摇。
卫承安无疑是个好孩子,这究竟是他血脉里的高贵品格,亦或楚天原的教养?
若楚天原的苛责是基于对儿子的严格培养,那些诱导儿子向恶的行为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