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的赵曼香,终于显现了几分气色。
至此,绛莺亲自前往国公夫人处禀告详情。
国公夫人得知赵曼香病情,面容沉郁:“她真的说‘生是盛家人,死是盛家鬼’?”
绛莺肯定地点了点头:“少奶奶时而还坚决表示不愿分离。目前,虽有所好转,但依然心绪不宁,精神恍惚。”
“我去看看她。”
国公夫人缓缓起身,内心暗自揣度,赵曼香这一场病,恐怕与林鸿涛提出的分居脱不开关系。
赵曼香性子执拗而又偏激,如果她执意不肯分居,难道要让怀瑾独自承受苦楚?
但为了两家和谐,更是为了怀瑾的将来,作为婆婆的她,不得不压制自己的不耐,设法安抚赵曼香,以求和解。
国公夫人挽着梅嬷嬷的手,步履优雅而庄重,缓缓朝齐芳院踱去。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们的身上,给这份宁静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经过绛莺精心布置的齐芳院内,每一株花木都似乎焕发着新的生机,就连那偶尔飘落的黄叶,也被整齐地堆在了一角,显得院子里既井然有序又不失自然之趣。
一阵微风拂过,绛莺的衣袂轻轻飘扬,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赵曼香靠坐在卧室的绣床上,脸色苍白,眼角挂着一丝疲惫。
刚刚服下的药丸和勉强咽下的几口粥让她的气息稍稍平稳了一些,但她手中依然紧握着那只来自绛莺的平安符,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慰藉,沉沉的眼皮渐渐遮住了迷茫的视线。
国公夫人缓步入内,眼神不经意间与那张贴于墙上的避邪符相遇,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波动。
这并不符合她素来的审美,然而为了儿媳的安康,任何牺牲似乎都是值得的。
“为了让少夫人能够安心,我特意托人求了这张符咒。尽管它并不甚雅观,但我心里只念着它对少夫人的病情有所助益,还望母亲您能谅解。”
绛莺眼见国公夫人的视线停留,连忙出言解释,语气里满是诚恳。
“你做得很好。”
国公夫人轻轻颔首,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赞赏。
她深知在这个家,绛莺是个难得的帮手。
“还有,关于雨凝昨晚对少夫人的照顾不够周全一事,我已经让人惩罚了她,打了三十板子,并罚跪了一个时辰。”
绛莺继续汇报道,语调平和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处理得很妥当。”
国公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温柔地落在绛莺身上,仿佛看到了这位年轻女子日渐成熟的影子,“既然曼香病了,就让她好好静养,不要让那些琐碎的事情再去打扰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多费些心。”
“是,我会尽心尽力的。”
绛莺低下头,恭敬地答应着,心中却如湖面被投入石子,荡起一圈圈涟漪。
机会悄然降临,她暗自发誓要把握住,利用这段时间提升自我,同时笼络更多愿意跟随自己的力量。
黑夜悄无声息地织上了天空,林鸿涛披星戴月归来。
绛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中的烦忧,于是更加细致体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关怀与理解。
待到四周安静无人,林鸿涛突然一把将绛莺搂入怀中,那份力度像是在寻找一个依靠。
绛莺依偎在他的胸膛,没有言语,只有彼此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传递着无需言说的安慰。
“让你受苦了。”
林鸿涛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歉意。
“奴婢知道世子的心意,这又何谈委屈。”
绛莺的声音细微而坚定,是对他的回应,也是对自己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