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发丝被一只朴素而不失雅致的白玉簪轻轻挽起,没有多余的装饰,仅此便已足够衬托出她清丽的面容。
随后,她踏上了归家的马车,车内,她的身影显得既坚强又孤单。
抵达府邸后,绛莺首先进入萱和院,那里是国公夫人与赵曼香所在之处。
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尽管眼眶微微泛红,带着一丝未干的泪痕,但她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失态,也未流露出过度的悲伤。
这份超乎常人的坚韧让赵曼香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恼怒,也有些许惊讶。
赵曼香暗自思量,绛莺这一系列变故之下,竟然还能保持如此镇定自若,难道是之前自己暗中布置的金镯中药效不够强烈,无法撼动她的意志?
又或者,绛莺出身贫寒,从小习惯于辛劳,因此身体格外强健,不易受外界干扰?
不论是哪种可能,赵曼香决定再加一把劲,誓要将这场针对绛莺的风浪推向高潮。
于是,她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向国公夫人进言:“娘,您看绛莺的身孕已有四五个月之久,如今又历经家庭的不幸,怕是分身乏术,难以全心照料世子爷。不如,您再挑选一位贴心懂事的侍女,以补绛莺之缺,如何?”
言毕,她目光闪烁,静候国公夫人的反应。
国公夫人闻言,眼神微闪,轻轻瞥了赵曼香一眼。
当初绛莺初显身孕,的确让她考虑过为林鸿涛添置侍妾的事情,只是儿子断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原本打算待时机成熟,让林鸿涛情感空窗一段时间后再作安排,以减少他的反感。
然而,绛莺家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看得分明,此时的林鸿涛心中满满的都是对绛莺及腹中孩儿的关怀。
若是在这种时刻硬性安排他人介入,无疑会让林鸿涛感到不悦。
赵曼香的一席话,反而让国公夫人愈发意识到直接干预的不妥。
绛莺当前正处于情绪波动极大的时期,若因此受到刺激,影响到胎儿,后果不堪设想。
保住现有的平静局面,才是当务之急。
“怀瑾已成人,他若有所需,自然会自己解决。若他无意接纳,我们强求又有何益?一切顺其自然吧。”
国公夫人望向赵曼香,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淡然与释怀。
赵曼香内心五味杂陈,婆婆对绛莺的偏爱令她倍感挫败。
“曼香,等到孩子出生,只要你诚心诚意对待,怀瑾心中自有一杆秤,会记得你的好。时间长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会有所缓和。”
国公夫人的话语中带着温暖与鼓励,她笑着对赵曼香说。
赵曼香低下了头,轻声应道:“一切都遵从娘的安排。”
虽然心底略有不甘,但面上仍保持着恭顺之态。
见赵曼香应允,国公夫人那一直悬着的心终得放下,脸上愁云稍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是春天的风,吹散了冬日的阴霾。
而赵曼香心中则是另一番盘算,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心思细腻如织,已经开始在心中密谋,寻找一个天衣无缝的机会,既要除掉那个碍眼的孩子,又不能引起任何波澜,一切都需做得无声无息,不留痕迹。
绛莺除了密切关注着母亲冤案的进展,细心照料着那片承载了她无数回忆的花园,更是全身心投入到身体的调养之中,她知道,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在未来的风雨中站稳脚跟。
几日时光悄然流逝,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燥热,绛莺在一次无意间,察觉到了桃夭那按捺不住的野心,就像初春的嫩芽,迫不及待想要破土而出,展示自己的存在。
桃夭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狐狸,精准地计算着林鸿涛归来的时辰,精心装扮自己,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她在院子里故作忙碌,那一身鲜艳的服饰在春风中摇曳生姿,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