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仆人前来禀报:“国公夫人到访。”
薛大人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吩咐人立刻请国公夫人进内。
“我那媳妇现在何处?”
国公夫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薛大人连忙行礼回应:“夫人,我们现在正在向少夫人了解情况。”
国公夫人直接落座,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薛大人:“问话自然无妨,但不可动用暴力。”
鉴于国公夫人的尊贵身份,加之作为事件受害者的亲属,薛大人只能赔笑道:“仅仅是初步询问,保证不会对她动粗。”
得到承诺后,国公夫人的表情稍显舒缓,随即开始细致询问整个事件的经过。
“那三位目击者之一,宋二娘,是个沿街叫卖糖葫芦的妇人,曾于街上偶遇少夫人。她说,当时惊恐不已,生怕被少夫人发现而遭到报复,直到少夫人远离后,才敢去报官。”
“另外两位是汪家的妯娌,她们坚称亲耳听到少夫人与牙行人交谈,言及宁少爷已经懂事,必须远远卖掉,以免日后寻回。少夫人还叮嘱牙行人要买家严加看守,若宁少爷逃脱,买家将面临人财两空的结局。她们还说,宁少爷被捆绑着,口中塞着破布,无法言语,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泪水,而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说到这里,薛大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
国公夫人紧接着追问:“那两位妯娌可认得我媳妇?”
“按她们所说,并不相识。但是,牙行人在交谈中明确提到了少夫人的名字以及安国公府、宁少爷的信息。况且,我让她们描述了少夫人的样貌,每一项特征都与您的儿媳吻合。毕竟,像您府上这样貌美如花的少夫人,见过的人无不印象深刻。”
薛大人耐心解释。
“若真是我媳妇意图卖侄,为何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不是自寻烦恼吗?牙行人利用这一点要挟,后果将不堪设想。薛大人,第一,我儿媳性情温婉贤淑,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第二,她聪慧过人,更不可能如此愚蠢行事。”
国公夫人的话语坚定无比。
“我内心同样希望贵府少夫人清白无瑕。但根据目前的调查,宋二娘与汪家妯娌彼此并不认识,却叙述一致。况且,我派去的人发现,案发前后,少夫人确实在现场附近出现过,除了随身侍女,无人能证实她在其他地方。”
国公夫人眉宇间凝结着深深的忧虑。
“此刻,小公子生死未卜,对于这类案件,朝廷历来重视,我不得不详加查办。如有失礼之处,还请夫人多多包涵。”
薛大人深深一鞠躬,态度诚恳。
孙子的离奇失踪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深深割裂了国公夫人的心房。
而媳妇被无辜牵扯进这场风波之中,更是让她倍感煎熬,仿佛置身于无尽的炼狱之中,难以自拔。
“薛大人,您此行定是劳心劳力,但在我们开始之前,我必须严正声明,万万不可对我的媳妇施以任何酷刑。”
国公夫人的声音微弱而坚决,脸上布满了岁月与忧虑交织的痕迹,显得格外疲惫。
薛大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随即恭敬答道:“夫人放心,我一向秉持仁政之风,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动用极刑。但若宁少爷迟迟未能寻获,恐怕朝野上下压力重重,我亦难以独善其身,届时恐将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