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鸿涛猛力挣开,绛莺应声倒地,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但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几乎是匍匐着再次抱住林鸿涛的腿,声泪俱下:“夫君,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听你的话,安分守己,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求你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一旦被休弃,回到家乡,哪里还有颜面面对父老乡亲?
尤其想到宁儿如今的处境,怎能再任由那位继母继续“照料”下去?
绛莺内心充满了震惊与不甘。
“二爷,二爷已经将明少爷送往黄杏那里。”
黄雀低头,细声细气地禀告。
“黄杏成了姨娘?”
绛莺心中一紧,仿若被无形的重物狠狠压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是的,二爷已决定提拔黄杏为姨娘,并且他说,既然你自己都照顾不好亲生子,就不必再耽误明少爷的前程了。”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绛莺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仅凭最后的意志力,才没有让自己瘫软在地。
“我……我的命运为何如此悲苦!”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滑落,不受控制。
黄雀再次靠近,压低了声音:“二爷让你赶紧收拾,尽早离开这里。他说……
如果真的要他出手赶你,你的颜面将会荡然无存。”
“离开?他如此迫切地想让我为黄杏让位?看着大哥的小妾得以正名,他自己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吗?我绝不离开!”
绛莺嘴上强硬,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经过一番思索,她狠心压抑下心痛,坚定地说:“宁儿在文学、武术上都无所建树,唯独在绘画方面显现出了不凡的潜质。我……我想请许卿姝代为请南山先生,让他指导宁儿。”
绛莺略微整了整衣衫,毅然决然地去找许卿姝。
当许卿姝得知绛莺的请求,不由得嗤之以鼻:“让我去?问题明明不在我这里。我早已向南山先生道歉,并得到了他的谅解,他甚至反过来安慰我,说此事并非我之过。”
是非曲直,各人心中自有秤砣。
“或许,你肯陪我一同前往?我……我担心南山先生不会接纳我。”
绛莺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近乎乞怜地询问。
“当初你让南山先生颜面尽失的时候,可曾考虑过今日?有才之人往往自尊心强,求人之时自然要姿态放低。你以为我当时请南山先生重新回来授课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许卿姝毫不掩饰对绛莺的不满。
绛莺别无选择,她准备好厚重的谢礼,鼓足勇气,亲自登门拜访南山先生府邸。
面对南山先生,还未等她开口,对方就掷地有声地回应:“老夫虽然只是一位卑微的画匠,却也有自己的原则与尊严,并非是随意差遣之人。”
绛莺闻言,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羞耻感如同烈焰般灼烧着她的心。
但一想到宁儿的未来,她心一横,膝盖一弯,毅然跪倒在地,以最诚挚的姿态请求着……
南山先生轻叹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疲惫,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沙哑,缓缓言道:“这些年,为了求得我指教画艺,不知有多少人愿意卑躬屈膝,下跪于门前。二少夫人,您快些起来吧,这样的举动,在我这里,并无任何作用。”
绛莺眼眶泛红,泪光隐隐闪烁,语气坚定而充满恳求:“先生此言差矣,所有的过错皆由我一人承担。宁儿是个乖巧的孩子,更具备成为画师的天赋潜质。他之所以遭遇不幸,皆是因为私下里擅自来找寻先生,望您能大发慈悲,收纳他为弟子,赐予他一线希望。”
南山先生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唐二少夫人,您的意思是说,令公子家中发生的事情,也要将责任归咎于我么?”
绛莺察觉到气氛不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忙摆手解释:“先生切莫误会,我绝无此意,只是心急如焚,言语之间未曾考虑周全,请先生息怒。”
“不必再多言,来人,送客。”
南山先生话语落下,便拂袖转身,径直步入屋内,留下满室清冷。
绛莺立在原地,尴尬异常,脸上写满了失落,最终只得低着头,步伐沉重地返回府邸。
林鸿涛见状,怒气冲冲地问道:“为何你还未离开?你的行李我已吩咐仆人打包妥当,正欲告知你的父母接你回去。”
“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