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也会愤怒,也会害怕,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被淘汰的对象。”
“当这个阶段过去,剩下还活着的人不再互相动手,他们已经初步达到了协会的要求,训练要求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哪怕是被要求躺上手术台被解剖,他们也会平静照做。”
“但这样却依然不够,协会需要的不是听话的傀儡,而是真正的精锐。”
“真正的精锐不仅要懂得怎么杀人,还要学会怎么活下来。”
“在十年的严酷训练中,除了自己以外,得不到任何帮助。如果只是受了点小伤,你还有机会回来慢慢舔舐伤口,但如果重伤或者残疾,残次品唯一的结果就是被人为销毁。”
“十年训练下来,一百个人最后只剩下三十四人。”
“那一年,我14岁,我和其余三十三人被投放到中东战场上,教官说这是我们最后一场训练。”
“从下飞机那一刻起,那片土地上所有持有武器的人都是我们的目标,一年后或者回到这里,训练就彻底结束了。”
“当一年后我回到那里时,当初那三十四人只剩下了九个。”
柳学冬的眼底浮现出浓浓的追忆神色。
“而直到这时,我们依旧不知道接受训练的目的是什么,甚至连清道夫协会这个名字都没听过。”
……
翻上高坡,他终于看见了一年前来时的那片空地。
依旧是森林边缘,只是比起当初又生长出了不少灌木。
空地上已经有人等着了,他数了数,一共八个人。
有人坐着,有人站着,还有人在边缘走动巡视。
看似分工严明的场景下,这八个人的落位却隐隐分成了两个团体。
他没有靠过去,而是就地坐了下来。
他取下帆布包放在身边——褐黄色背包磨损严重,不少地方露出泛白的底色,一边的背带也早已断裂,被打了个结勉强扎住。
掀开盖子,他翻出水壶和肉干,面无表情地开始进食。
补充体力。
这时,远处空地上有人注意到了他。
负责巡逻的人拿起望远镜朝这边观望一阵,然后立刻回去汇报。
人群中那最高壮的身影对旁人吩咐了两句,不一会儿就有两个人朝这边走过来。
枪不离手。
他记得那个人,6112,是个黑人,也是当初三十四人中身材最高大的一位。
将水壶放回背包的空隙,他默不作声地将插在后腰的手枪保险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