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楼湛天面无表情地签下‘聂扬’这个名字,我惊愕不已。
早在以前,我就知道聂家的少主名叫聂扬,他虽身为聂家的少主,却很少出现于人前。
据说除了自家人,玄门中甚少有人知道聂扬长啥模样。
关于聂扬的说法颇多,其中他自幼体弱多病,完全没有修炼天赋的说法,得到大多数人的赞同。
一个体弱多病、又没有修炼的人,在玄门等于废物,偏偏这个废物还占着聂家继承人的位置。
因此,聂扬可谓是玄门中极具争议的人物,很多人都认为他不敢现于人前,是怕被人看出废物的本质。
而现在,楼湛天居然拿着专属于聂扬的信用卡,让我如何不震惊?
在场的人都没见过聂扬,非但没有怀疑楼湛天,还暗暗议论着。
他们无非惊异于聂扬咋会亲自来购置礼服、原来他的长相如此出众等等,而我竟被标上聂扬女友的标签。
好无语,我连聂扬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竟居然‘成了他女友’。
好在我还记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憋着满腹疑问,啥都没问楼湛天。
“阿音,我们走了。”楼湛天接过装礼服的袋子,拉着我往外走。
我忍了很久,一离开商场,就问楼湛天,“你从哪弄来的信用卡?”
“你就当做是我抢来的。”楼湛天不禁失笑,却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
“你不肯告诉我?”我心下一沉,想把楼湛天推开,但他紧握着我的手不放。
“不过是一张信用卡,能用就好。”楼湛天言下之意,要我别管太多。
并不是我非要刨根究底,而是聂扬的身份非比寻常。
还有,自楼湛天签下聂扬的名字时,我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不安之感。
“这不是普通的信用卡!”我咬唇,不满地瞪着楼湛天。
我们的感情已不同以往,楼湛天为了救我,连男儿尊严都肯抛下,为啥还要事事都瞒着我?
楼湛天轻揉着我的发顶,温声哄道:“阿音,过些天再告诉你。”
“为啥不能现在说?”我怒问,觉得有些委屈。
虽说楼湛天如今待我很好,他的种种隐瞒,仍令我无法理解。
我有时候会想,他对我的隐瞒,是出于不信任我,或另有阴谋?
一旦生出这样的想法,我就会忍不住想到他为救我、而跪行的事,便懊恼地打住。
我的心情无疑是矛盾的,和楼湛天在一起,我始终都没安全感、患得患失。
“阿音,品茶会………………”楼湛天告诉我关于品茶会的事。
我默默地听着,思绪却飘到别处去,楼湛天似没察觉到般,犹自说着。
最后,我们又去购置了楼湛天明晚要穿的服装、还去吃了夜宵。
回到旅馆后,楼湛天要和我共浴,被我拒绝了。
楼湛天只觉得无奈,并没有勉强我,便各洗各的。
洗完澡,我借口太困了,早早就睡下,主要是我心情过于烦闷。
楼湛天跟着躺下,啥都没说,只抱着我一起睡。
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不想理楼湛天,只能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楼湛天大概是怕吵到我,没有问敲门的是谁。
我暗皱了下眉,没有睁开眼,继续装睡。
楼湛天在我额上烙下一吻,就松开我,起身去开门。
我悄悄掀起眼皮,往门口的方向往去,楼湛天已把房门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旅馆的一个工作人员,他拿了一封信交给楼湛天,“先生,有位小姐让我把封信转交给您。”
我听到信是女人给楼湛天的,心里便觉得不舒服。
同时,我不由想起在服饰专卖店遇到的、那个神态极像鄢圭的女人。
今晚刚遇到这么一个女人,眼下就有女人传信给楼湛天,哪有这么巧的事?
“嗯!”楼湛天也没问工作人员其他的,就把人打发了。
楼湛天把信拆出来看,他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有啥表情。
他看完信后,用鬼力把信摧毁了,见他似要转过身,我急忙把眼睛闭上。
楼湛天走到床边,可能没发现我是在装睡,他抬手轻抚了我的脸一下,就化成一道黑影,疾闪出窗口。
我猛地睁开眼,不仅心境难平,更有一股无名火蹭蹭直烧,急忙下了床,跑到窗口。
我们住的这个房间是旅馆的三楼,窗口是旅馆的后面。
我往下看去,楼湛天和一个女人面对面地站着,不知在说啥。
找楼湛天的女人,果然是在服饰专卖店遇到的那个。
经她找楼湛天的举动,我已经能肯定她就是鄢圭了。
在专卖店时,我都能看出她和鄢圭的相似之处,楼湛天不可能看不出来,可他当时却表现得毫无所觉的样子。
我越想越气,更想知道鄢圭以啥理由约见楼湛天、他们之间有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太想知道了,我很想下去偷听,这念头一起,我便疾跑出房间。
即便有电梯,从三楼到旅馆后面,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我出了旅馆,从前面,小心地绕到后面,匿藏在距离楼湛天和鄢圭不远的墙角下。
这时,楼湛天双眸迸发出一股阴冷狠绝,倏地掐住鄢圭的脖子,咬牙怒道:“鄢圭,你太卑鄙了!”
“只要能达到目的,卑鄙又如何?”鄢圭表情痛苦,眼里却无一丝惧色。
“你要是敢伤害阿音,我定要你魂飞魄散!”
楼湛天说这话时,杀气狂涌而出,气势十分骇人。
我心里大震,鄢圭拿我威胁楼湛天啥了?
能令楼湛天怒成这样,难道我身上被鄢圭动了手脚?
可我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啊,看楼湛天的样子,好像已受了鄢圭的威胁。
着急之余,我又庆幸楼湛天和鄢圭见面是为了我,而并非和她有啥牵扯。
“哈哈哈,你不敢的!我魂飞魄散了,她也别想活命!”鄢圭狂笑道,眼里尽显得意。
楼湛天把鄢圭甩到地上,脸色愈发阴沉,死死地瞪着她,似怒到说不出话来了。
“湛天,只要你答应我,谭音自然不会有事。”鄢圭跌坐在地上,阴笑道。
鄢圭要楼湛天答应她啥?我差点忍不住就冲出去质问了。
“你如今重伤未愈,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也可以用其他方法逼问你,何必受你威胁?”楼湛天冷笑。
“随便你!”鄢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唇角嚼着一抹讽笑。
我心里愈发不安,鄢圭凭啥这么肯定楼湛天不敢杀她?
鄢圭今晚才遇到我和楼湛天,现在就敢大刺刺、毫不掩饰身份地找上来,肯定是有所依仗。
他们说话的声音渐低,以致于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啥,只隐隐听到鄢圭说到鬼市、阴阳草之类的字眼。
一提到阴阳草,我不由想起在鬼市时,楼湛天逼我服用阴阳草的事。
当时我服用阴阳草后,非常痛苦,没过多久,脸上的胎记就结出如疤一样的硬物。
后来,这硬物渐渐地脱落,令以为我清除胎记,和阴阳草有关,但我查遍任何书籍、都没查到关于阴阳草的记载。
那时我和楼湛天的关系,是有史以来最僵之际,他自然不肯把关于阴阳草的事告诉我。
除了刚服用阴阳草时的痛苦,我身体未有任何不良症状。
久而久之,我倒忘了阴阳草这事,如今鄢圭咋会再度提起?难道阴阳草的事不简单?
我可没忘了,鬼市客栈那个女掌柜知道服用阴阳草的是我、而不是楼湛天时说过的话。
她说算我好运,阴阳草本是鄢圭为楼湛天准备的。
我想不通的是、既然鄢圭能以此威胁楼湛天,以前咋不威胁,反而等到现在?
楼湛天到底没杀鄢圭,他厉声暴喝,“滚!”
“湛天,你会答应我的!”鄢圭笃定道,她抛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
我可没漏听楼湛天说鄢圭重伤未愈,再细想她被楼湛天制住后的反应,以她如今的修为应该不足为惧。
这么一想,我主意顿起,这时,楼湛天又化成一道疾影,飞向我们所在的房间。
楼湛天要是见我不在房间,肯定会猜到我偷听,我得赶紧回房间。
我慌张地跑回旅馆,刚从电梯出来,就遇到面带急色的楼湛天。
“阿音,你去哪了?”楼湛天看到我,明显松了口气。
随即,楼湛天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显然是在生我的气。
“湛天,我醒来没看到你,有些担心。”我心虚道。
这借口虽然蹩脚,总好过让他知道我出去是为了偷听。
“是吗?”楼湛天眸色泛冷,语气带有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