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前方,一员头戴白色头巾,胯下一匹赤红色骏马的金鞑大将,如一道血色闪电,轻描淡写的撕破白马义从的军阵,眨眼之间,便杀到了赵湛面前。
“想救金兀术,门都没有!”
赵湛怒吼一声,猛然挥舞禹王槊,当头便朝金兀术头顶砸下。
金兀术亡魂大冒,猛地低头,认命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偃月刀呼啸飞来。
“砊!”
火星四溅。
赵湛的禹王槊被生生震开。
“好大的力气!”
赵湛这才看清杀来的金鞑大将,白头巾,丹凤眼,宽额头,目光如刃,器宇不凡。
左右白马义从齐齐上前准备围攻,却被赵湛一口喝止。
“住手!”
“来将可留姓名?”
赵湛问出了经典武将动手前的话语。
金鞑大将抬起头,轻蔑的看了赵湛一眼,而后下马将金兀术扶起,傲世而立,瓮声瓮气道:“燕云韩常。”
“燕云汉家儿郎?”
赵湛表情一滞,燕云十六州早就被异族把持百年之久,先是大辽国,而后是金鞑王朝,燕云汉家儿郎,如今也凭借武勇进入金鞑贵族之列,可他们身上流的血终究还是汉家儿郎的血!
“韩常,可愿意归降本太子,你若降我,将来我允你在燕云之地裂土封王。”
赵湛有心招揽韩常,自然是毫不吝啬。
韩常淡然一笑,“赵宋官家还记得俺们燕云汉家吗?”
“为何不记得?”赵湛纳闷。
韩常流露出难以描述的不屑,“赵宋官家享尽中原富贵的时候,可曾记得俺们燕云汉家儿郎吃过的苦,想让俺降你们赵宋,门都没有。”
赵湛默言。
是啊!
赵宋官家享尽中原富贵时,的确是忘了在北地边疆燕云十六州,还有万千汉家儿郎被异族欺凌奴役。
哪怕是现在,赵宋官家也无人记得?
可赵湛记得!
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不降,你就不怕死吗?”赵湛语气一变,杀意波动。
韩常咧嘴一笑,“死有何惧,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们赵宋官家除了拿死吓唬人,还能干什么?”
赵湛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赵宋官家对不起燕云十六州的汉家儿郎!
不过,何止如此,赵宋万千汉家儿郎,赵宋官家又对得起谁?
“赵宋小太子,你可敢与俺一较高下!”韩常战意澎湃,傲然道。
“好!”赵湛痛快答应,“不过,你若是输了,便归降本太子如何?”
“赢了再说!”韩常丹凤眼一瞪,杀意暴涨,眸光如利刃袭来。
赵湛眉头一皱,心神荡漾,好凶的怨气。
这时,韩常已然纵马飞奔而来,手中偃月刀化作一道扇形之面,没有任何气流,也没有劲风如浪,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刀刃以极快的速度朝赵湛的脖颈劈来。
好快的刀意!
既然不降,那便战到你降为止!
赵湛运气怒吼,禹王槊擎起万道气劲,全身之力尽出。
“砊!”
一声震耳欲聋的激鸣声陡然响起。
韩常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却蕴含着极其恐怖的暗劲。
那股暗劲好似平静湖面下的暗流,平静如镜,却蕴含着无坚不摧,毁灭一切的力量。
一击之下,赵湛只感觉手臂一麻,气血一滚。
这是……
这是赵湛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哪怕是面对粘罕,金兀术,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反观韩常也是脸色通红,刚刚一击对他影响也极大,双臂蓦然发麻,雷击般的恐怖力量顺着手臂灌入全身,如沾水的鞭子将全身抽打了一遍,痛苦不堪。
这一瞬间,韩常甚至感觉自己胸腔一阵窒息,几乎喘不过气。
“好强大的力量,这就是赵宋小太子的真实力量吗?”
震撼之余,韩常再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住心头翻滚的气血,凝视着赵湛,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赵宋小太子吗?
赵宋官家的种变异了?
赵宋官家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德行,他依旧历历在目,何曾想到赵宋小太子如此凶悍!
此刻。
赵湛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也掠过几分异色。
心里反而愈发惊喜,这样的汉家儿郎岂能不归顺自己?
他嘴角上扬,“韩常,输了,你可就要归顺本太子!”
输?
韩常被这个字激怒,脸庞微微抽动,五指慢慢发力,握紧了手中的偃月刀,关节都有些发白。
这时,他陡然一瞥,赵湛已然化作一道流光,眨眼之间扑到眼前。
“韩常,尝尝本太子的一击!”
伴随着如同闷雷般炸响的暴喝,赵湛手中的禹王槊,斩出无数气流,空气都为之震爆,携着摧毁一切的暴怒之力撞向韩常的胸口。
韩常眉头一皱,战意暴涨,偃月刀斜向一横,全力迎接这一槊。
“砊!”
又是一声金铁撞击之声。
震鸣之声震得韩常耳膜都有些微微刺痛,刀身上传来的可怕巨力更是让他刚刚压住的气血,再一次激荡起来。
这一击的力量,比刚才还强上三分,连韩常自己都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
可他依旧是接住了。
“开!”
猛地提起一口气,韩常双臂猛地向上一推,生生的将赵湛的禹王槊顶开。
赵湛此刻,脸上不禁涌现出万般的惊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
韩常的武道实力,竟然强悍如斯?
想想也是,若是他没有这般本事,又如何在猛将如云的金鞑王朝中展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