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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爱意(2 / 2)

舍不得星星 画盏眠 8238 字 1个月前

她只想从蒋时延怀里起来,然后马上滚回家。

“漾漾,”蒋时延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她,笑,“我很开心。”

开心你为了我吃醋。

“滚!”唐漾一脚踩上他的脚,趁他松力,她和兔子一样窜到自家门前,忙乱地开锁。

蒋时延不紧不慢跟上来,噙着低低的笑意:“你吃醋的样子——”

“我很客观、很清醒、很理智地在分析事实,我没有吃醋!”偏偏钥匙插不进锁眼,唐漾脸红得要死,人也要疯了。

唐漾背后伸出两只手,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

蒋时延贴在她身后,把她稍稍朝后抱了抱,然后带着她的手,不急不缓地把钥匙插进锁眼,“咔嗒”,门开了。

蒋时延说:“特别可爱。”

他的呼吸灼热,漫上唐漾脸颊、脖子、耳后,又似江南六月的晚风,带着燥热,一寸寸把唐漾白皙的肌肤吹拂得更红。

“谁,谁吃醋的样子特别可,可爱了……”

唐漾说话都结巴了,稍稍朝后退了一步,拉开门,进去。

“就你有嘴,叭叭叭,”唐漾很小声很小声地说,“你晚上还说你家那只猫特别可爱呢。”唐漾嘀咕,“谁知道你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蒋时延跟着进去,不着痕迹地站在唐漾跟前,挡住她想进去的路,手朝后关上门。

“真的,我都快死了。”他诚恳地说。

逼仄的玄关,昏暗没开灯。唐漾感受着他的拥抱,好闻的木质香包围着自己。他滚烫的唇落在她的发上,沿着额角、眼睛、脸颊,一寸一寸往下吻到了耳根……

“真的,我都快死了。”蒋时延的喉结起伏着,又说一次。

唐漾小心地环上他的腰,顶着红透的小脸更小声地说:“怎,怎……”

蒋时延的笑意愈深,他抬手缓缓着摩挲她的唇瓣,嗓音微哑着:“被你迷死了……”

他的唇伴着鼻息覆上唐漾的耳垂,热热的,撩得唐漾后背一颤,耳朵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

蒋时延的唇偏偏覆上她耳朵最红的地方,嗓音压得更低,更缓:“迷得,死死的……”

唐漾浑身酥软,偏偏蒋时延滚热的手掌若即若离地摩挲着唐漾的腰窝,然后,格外坏心思地、缓缓地、轻轻地朝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

这下,唐漾细腻的耳根如被火烤过般,腿也软得站不住。

她的睫毛轻颤着,偏头去寻蒋时延的唇,寻到他的嘴角,她微微踮脚,含住他的下唇,松开一点距离,再含住。几下之后,两人的鼻息交换并熟悉,唐漾轻缓又生涩地伸出舌尖。

最开始,两人的嘴皮都稍微有些发干。

唇舌交缠间,湿润和热意一起交换。

既然主导权是唐漾拿的,那唐漾便是进攻的一方。她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探,蒋时延和她触碰着,纵容地朝里退。或者说,是躲。

唐漾朝左,他朝右,唐漾向前,他向后。

那缕温热就在前面,就差一丝一毫近在咫尺的距离,偶尔都能相贴擦过,偏偏就是够不到。

唐漾的脖子上像搁了只毛茸茸的猫爪,一下一下地轻轻挠,挠得她心尖痒,浑身酥,求而不得心中略微躁动起来,蒋时延倏地控制住力道反攻她。

严格意义来说,这是两人第一次,深吻。

再严格来讲,这是两人,第一次深吻。

灼热,意乱,情迷。

难舍难分。

蒋时延靠在墙上,他背倚着墙,两腿前伸降低身高及重心。

唐漾环在他腰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改为攥着他的衣领,换气、喘气、再吻,缓缓下垂,变成扯住他衣服的下摆作支撑,缓缓稳住软得不成样子的身子。

又一次,唐漾的脸憋得通红,退出来大口大口换气。

蒋时延的鼻尖抵着她发红的鼻尖,微微磨蹭:“你高一特皮的时候,喜欢捏我的肚子,现在还要捏吗?”

他的嗓音低缓,唐漾一愣,赧然垂下眼帘。

她细声细气地辩解:“你,你当初那小肚子真的超可爱啊,又特别软,朝下一戳,它就会自己弹起来。”

唐漾那时微胖归微胖,但小腹是平坦的。

“所以还要捏吗?”蒋时延捧着她的脸,一路吻到她的喉咙,再顺着她喉咙的线条,细致缱绻地吻回她的嘴角。

唐漾克制不住地接过话茬儿:“现,现在还有吗……”

将近半小时没开灯,两人都适应了黑暗。蒋时延似是笑了声,又似是没笑,他一只手的手背抵着墙面,手心托着唐漾的脑袋,另一只手将唐漾的两只小手腕握住。

唐漾舔了舔唇,不挣扎。

蒋时延半合的眼眸如黎明前的海水,嘴角的笑意却懒散勾人。蒋时延的卫衣上方有一半的拉链,他带着浅浅的笑,带着唐漾的手握住拉链、以轻微引导的意味,带着她徐徐拉下上衣拉链,露出精瘦的胸膛。

蒋时延的肌肉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

若隐若现间,唐漾再次舔了舔唇。

拉链拉到底,蒋时延笑着,一边吻她的嘴角,一边带着她的手钻进自己衣服的下摆,缓缓朝上。她微屈着手指摩挲他,蒋时延的手覆上她胸前的柔软,更深更重地吻她。

唐漾的脑海早已一片混沌,呼吸乱了,遵循着本能去描绘他的腹部肌肉轮廓。

一块,两块……七块,八块。

再朝下。

蒋时延捧住唐漾的脑袋的手蓦地收紧,手指陷进她的发间。

唇瓣贴着唇瓣,两个人的喘息都很重。

“漾漾,”蒋时延闭着眼,“我在你这儿没什么自制力……”

唐漾的手停在人鱼线交接的上方。

“所以……”她吞了吞口水,眼里好似蒙着层雾。

“别朝下了。”蒋时延感受着周身火气乱窜。

唐漾懂他的意思,她的水眸里闪过一丝亮。

唐漾的脸早已羞红,手却环在他的腰上。她笑着,报复他方才吹气般,手指弹琴一样顺着他的脊柱一节一节朝下轻敲:“你让我别朝下,我就不朝下……这么不要面子吗?”

她的小指坏心思地按上蒋时延的尾骨。

蒋时延倏地将她摁在墙上,身体紧紧贴住她,电光火石间,他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窄腰更是威胁地朝前顶了顶。

恰恰好,又刚刚好。

唐漾的双腿软着,眼睫毛扑闪扑闪,不知所措。

唐漾和宋璟谈过恋爱,可尺度远没到“十八禁”。

更别说像这样真切、可感,带着危险的荷尔蒙气息。

但如果真的要发生什么,真的有什么。

她想,自己,应该……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吧。

“蒋时延……”她试探着出声。

蒋时延偏头,再次准确而直接地吻住她的唇。

这次的吻,裹了情迷,两人宛如两艘漂泊的船只,你来我往,在浪潮中紧密依靠。

唐漾碰到蒋时延腰侧的伤口,蒋时延轻轻抽了口冷气,唐漾避开他的伤口。唐漾的衣服早已揉得皱皱巴巴。

唐漾家客厅外面有个露天阳台,夜晚格外静谧。

蒋时延因为她躁动不已,又抱着她,伏在她身上,慢慢把火气平息下去。

唐漾知道他的伤口没好全,不敢再乱撩。

蒋时延想发生什么,他也知道唐漾会愿意,不管是出于友谊还是成年人,可他舍不得。他喜欢他的漾漾,他把他的漾漾捧在手心,他想和他的漾漾长相厮守,他一下一下吻着她,舍不得在两人现在这阶段,在醋意之后,稍显唐突鲁莽。

情人缠绵,缠绵地吻着。

唐漾脸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整个人宛如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浸着薄汗,一双眼眸灵动明亮。

蒋时延的下巴搁在她头顶,听小姑娘说话软声软气,和猫叫似的。

“蒋时延,”她说,“我之前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啊。”

蒋时延:“我喜欢。”

唐漾乖巧地反省:“明明是我没回你消息,你什么都没瞒我,你还在解释,我就莫名其妙冲你发火,还脑补那么多。”

“我喜欢。”蒋时延沉沉地笑。

唐漾咬了一下唇,更加诚恳:“那些话不好听,你别朝心里去,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蒋时延还是三个字:“我喜欢。”

摊上一只不讲理的延狗,吵架吵不了,连反思都反思不了。

唐漾故作恼羞地举拳捶他,嘴角却悄悄扬起笑意。

“那你明天有空吗?刚好周六,我们出去玩?”她问。

“可以。”蒋时延终于换了台词。

“你这样抱着我会累吗?”唐漾见他俯着身,接着问。

“站着会,”蒋时延抱着绵软的一团,睨着她莹润的樱桃唇,“但抱你不会。”

他的声线压低,性感中带着餍足。

唐漾把红热的小脸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又问:“为什么是小月亮?”

蒋时延之前在病房跟蒋妈妈说家里有只小月亮。

蒋时延:“因为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眉毛弯弯,就像月亮,弯弯的。”

唐漾又羞又甜道:“那为什么是小猫。”

因为你可爱,傲娇,自以为成熟知性高冷,其实超爱撒娇,比兔子更活泼灵气,又软又萌。

蒋时延的心里千转百回,出声哄小孩:“漾漾漂亮。”

一下子,夸到唐漾的心坎里,甜丝丝的。

唐漾偶尔会上网,她记得那些猫博主家的小可爱真的很漂亮,蒋时延总是说真话。

她再一想,秀气的眉头皱了皱。

唐漾的双手抱起蒋时延一只手,搭到自己的头顶上。

“蒋时延你不喜欢掉毛生物,猫要掉毛,”唐漾抬头望着蒋时延,慢吞吞又分外认真道,“但你可以摸摸看,我只掉头发。”她极小声极小声地说,“我不掉毛的。”

她的语气无辜又委屈。

蒋时延被萌得心都化了:“是你我就喜欢。”

他没忍住又亲了亲小可怜的头顶。

快两个小时过去了,两人的鞋还没脱,就倚在门旁小声说着无意义的话。

蒋时延在医院很无聊,唐漾说了上班的一些事,说到后面,连吹风,天气,彼此的眼睛、嘴巴都好玩又有趣,这里亲一亲,那里捏一捏。

窃窃私语了良久,两人起身。

“你上了一天班,早点洗洗睡吧,明早醒了戳我。”蒋时延轻轻刮一下唐漾小巧的鼻尖。

“为什么不是你醒了戳我,为什么是我先醒,不是你先醒。”唐漾娇声抗议。

“你多睡会儿,我也有可能没醒啊,”蒋时延给小朋友解释,“只是你所有的铃声我都设的特别关心、特别的铃声。”

所以可能你先醒,我听闹钟或听其他铃声都可能不醒,但听到你的铃声肯定会醒。

你的也是。

唐漾轻轻“嗯”一声,小指勾着他的小指玩:“晚安。”

蒋时延开灯,开门:“好梦。”

唐漾扶着门把:“我看你进去了我再关门。”

“嗯,”蒋时延走出去一步,想到什么,转头对唐漾道,“明天那种,朋友出去才叫玩,情侣单独出去不能叫玩。”

唐漾脸上的绯红本来褪了不少,听到这话,又隐约烧起来:“那……”

蒋时延噙着笑意,倾身到她耳边,“记得明天的,”他顿一下,沉缓又清晰地吐字,“约会。”

所以,以前和他出去叫玩。

现在叫约……约会。

蒋时延起身的时候顺势吻了一下唐漾红红的耳尖,又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

“嗯……”唐漾声若蚊蝇应一声。

她乖乖地任他揉,目送他进门了,耳根还是烫得要命。

唐漾关门,蒋时延关门。

一户之隔,蒋时延倚在玄关,眼前仿佛浮出自家漾漾面红耳赤的娇俏模样,蒋时延学她咬一下嘴角,无声笑开。

蒋时延当面说了晚安不够,微信又说了一次,唐漾回复。两人黏黏腻腻说了好一会儿话,蒋时延哄着她去睡了,这才退到微信主界面。

一休传媒中、高层有个两百来人的微信群。一休属于做事认真但私下气氛很轻松的公司。

蒋时延点开群时,有人在发段子,有人在唱歌,然后从明星聊到女神。

有人说:“漂亮声音好听算什么,我昨天还是前天去汇商跑联名信用卡的进度,汇商那代理处长和我们一起开的会,好像是蒋总高中同学,就之前上过一次热搜那位。”

那人说:“当时刷微博没觉得,见到真人是好看,个不高,脸超小,完全没有杀伤力的长相,但说话做事超有条理,超果断。前年我们和浦西做联名信用卡,会开了整整一天,上次去是唐处主持,三个小时搞定。”

一波“666”刷屏,又有人接着说:“之前蒋总加班,我好像见过唐处来送东西,当时就看她笑起来温柔又坚定,就那种润物无声。”

“做大事儿的人。”

“……”

同事们在夸唐漾,蒋时延看得美滋滋的。

就在他们聊得火热时,备注为一团乱码的头像弹出个写着“ZSWJYY”的红包。

生病潜水快半个月的总裁出现,下属们第一反应自然是……抢红包!

两万块,包了一百个?

手快星人目瞪口呆,手慢星人还没来得及懊恼,蒋时延又发一个相同的红包。

一个,又一个,再一个……

大家生怕打字错过红包,一个个不敢插楼。

于是,“ZSWJYY”以格外强迫症的队形,在方才大家聊唐漾的话题下,刷了整整一屏。

蒋时延的卡没有限额,他发了足足五十二万。

然后格外高冷。

【t$efvbhu&:没有了。】

下方,一片沉默。

一秒,两秒,三秒。

确定真的没有了,有人弱弱地出声:“老大……这串字母什么意思?”

蒋时延继续高冷。

【t$efvbhu&:随便敲的。】

大老板的心思不能猜,大家这才想起蒋时延是个病号,欢呼着让老大注意身体。

蒋时延“嗯”“哦”几声便不再说话。

不公开恋情,他发发红包体恤下属并没有什么错。

蒋时延的助理目睹全程,只想摆出“尔康手”——老板你等等,这里还有一条知道真相的“狗”。

ZSWJYY。

这是我家漾漾。

你家的,你家的,知道这是你家漾漾。

“单身汪”助理流着“面条泪”。

蒋大佬和唐处长睡在一墙之隔,无比默契地在床上滚了几圈,想着彼此,更默契地微翘着嘴角,进入梦乡。

如一休那些人所夸,唐漾确实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

既然这次约会是为了弥补自己向蒋时延发火的愧疚,那自然由她来安排。

在唐漾的规划里,她要早上六点半起床,然后七点出门,去排队给蒋时延买老字号灌汤包。买回来差不多八点,她把东西盛好,叫蒋时延过来吃。

吃完之后呢?唐漾在逛街看电影和去游乐场之间权衡了一下,想到老妈说男人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她很照顾蒋时延,在备注上敲定去游乐场。

自己和他在游乐场玩的时候,顺便在外卖软件上买好菜,送到家门口。下午玩完,他问去哪儿吃,自己说回家。到家后,他问想吃什么外卖,这时候,自己就把他推到客厅,给他一台游戏机,让他等着就好。然后自己去厨房,先炒他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再做个宫保鸡丁,然后煨个排骨汤,做条跳水鱼,炒个小时蔬,简直完美得不行。

自己做菜时,让他不能看厨房,然后要把厨房门关好,等他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自己去客厅蒙着他眼睛,把他带到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面前,松开他眼睛并配乐“当当当”。

虽然唐漾下厨经历少,并且都以失败告终,但唐漾都把那些归结为意外。加上范琳琅最近给她安利了一个美食博主,唐漾看博主做菜又快又简单,那自己到时候照着视频,也一定可以做好。

对了,去游乐场记得把相机背上,为他拍下帅帅的瞬间。

然而,很多事情都是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第二天早上,唐漾关了六点半的闹钟,关了六点三十五的,再关了六点三十七的。

等她从迷糊中惊醒,已经七点半了。

天色灰蒙蒙,一层薄薄的早雾轻纱般笼罩着小区绿化。

唐漾没化妆,随便穿着身家居服一路狂奔到包子店,过转角,她一声“我天”脱口而出,大家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粗壮的队伍已经从店门口排到了马路上,唐漾跳了好几下,没看到头。

她抓了抓头发,飞快启动应急预案……

上午九点。

蒋时延难得睡个好觉,他前一秒刚醒,后一秒,就收到了唐漾让他过去的消息。

给她买早饭肯定来不及了,待会儿带她出去吃吧。

蒋时延简单地捯饬好自己,敲响了唐漾家门,唐漾开门,把他带到饭厅。

餐桌相对的两个位置上分别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拱盖,唐漾把他带到其中一方,给他揭开盖子。

一块热气腾腾的小牛排,一块火腿帕尼尼,一小份意面边上,是青绿欲滴的白灼花椰菜。

“你自己做的?”蒋时延惊喜,又不敢相信。

唐漾走到他对面,坐下,复杂又诚实地挤出两个字:“买的。”

“买的也是你挑的啊,”蒋时延把东西搬到她身旁和她并排坐,格外理直气壮,“说明漾漾起得早,居家贤惠又有情调。看看花椰菜这摆法多讨巧,看看这帕尼尼放得多好看,看看这黑胡椒酱洒得多均匀……”

“蒋时延……”

唐漾本来挺害臊,结果蒋时延这么一表扬,她被逗得又气又笑:“你夸夸自己?”

蒋时延想了想:“我喜欢你。”

唐漾脸红,轻轻搡他一下:“好好的表什么白,让你夸自己。”

蒋时延笑着说:“我眼光好。”

唐漾“扑哧”一声,嘴里嫌弃他“瞎说八道”,低下头时,她耳根红红的,心里乐开了花。

早饭后,蒋时延去楼下开车,唐漾把披肩发烫成梨花烫,换了撞色T恤衫和浅蓝背带裤。

嗯……和他是情侣色系。

唐漾钻上副驾驶时,明显有些害羞。她把包搁在腿上,手忙脚乱去拉安全带。

蒋时延眼里噙笑,从她微红的耳尖逡巡至脖子,然后缓缓俯身过去,手覆在她的手上拉过安全带。

“好看。”安全带顺着他表扬小朋友的温柔低音拉长。

“咔嗒”,安全带发出清脆的合扣声。

唐漾小声说“谢谢”,脸红得不成样子。

A市大型游乐场有两家,国色天香和欢乐谷。

欢乐谷今天是会员日全部消费半价,所以唐漾把导航输到了国色天香,因为人少,节约排队的时间。

蒋时延觉得漾漾想得非常周到。

二十分钟到目的地,两人停车,在门口下车。

唐漾掏出提前买好的通票递给蒋时延,一边倒腾挂脖子上的相机,一边认真道:“我心脏挺好,你想玩什么就大大方方去玩不要害羞,我都可以玩的。”

敢情是以为自己喜欢?

“好。”蒋时延挑眉,配合地朝她的镜头比“V”。

“咔咔”,两下快门闪过。

唐漾满怀期待地调出照片,看到没拍全的帅哥,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蒋时延凑过去一看,切着膝盖宛如残疾人的构图确实没法夸,再看看小姑娘一脸沮丧的样子,他捏捏她软耳朵:“给我吧,我给你拍。”

唐漾一边取相机,一边难过:“我记得大学时会拍的啊……”

蒋时延忍着笑意向她伸出手。

唐漾“嗷”一下,心态略崩但又乖乖地把手递了上去。

蒋时延的手大,温热,掌心有薄茧。

唐漾被暖意包裹着,默默想,为他拍照滑铁卢了,待会儿进去自己一定好好陪他玩。

“在嘟囔什么?”蒋时延偏头问小姑娘。

唐漾耳根红了红:“没,没什么。”

国色天香在唐漾上高中时就已经动工了,她去B市读研了才竣工。蒋时延忙一休的初创腾不出时间,所以两人都是第一次来。

游乐场依山靠水,春景融融,大型游乐设施点缀其中。

上周有“3.7女生节”特别活动,游乐场里,摩天轮是粉色的,旋转木马是粉色,路边的栏杆是粉色,就连海盗船上都系着一个庞大的粉色蝴蝶结。

唐漾十七八岁爱黑白,年近三十对这些粉粉嫩嫩的东西毫无抵抗力。

进园还宛如大人带小孩的某人瞬间变成出笼的鸟儿,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小手拉着蒋时延的手脱缰般朝里奔:“蒋时延你拍一下那个凯蒂猫的花盆,好好看,呜——想买同款。”

“蒋时延我想开那个粉色碰碰车。”

“蒋时延我猜你一定很想坐旋转木马。”

“……”

游乐场里的姑娘大多抵抗不了这满目的粉色,唐漾只是其中一个。

唐漾的单反不大,蒋时延一只手牵她,一只手举相机拍她想要的,传媒大佬的水准总是让唐处长满意。

唐漾从一处出来,很快便看到另一处。她走前面把蒋时延朝前面拉,娇气地道:“天呐,鬼屋那个骷髅头标志都是粉色,怎么可以这么丧心病狂,呜呜……”

蒋时延控制着力道任由她牵着自己走。

“前面有坎儿,”他一边提醒,一边噙着无奈又纵容的笑,“宝贝儿你慢一点……”

蒋时延“宝贝儿”叫得自然,唐漾也没觉得突兀。

她小跑两步绕到蒋时延身后推他走:“快一点,快一点,你看门口都排好些人了。”

“好好好。”蒋时延笑着加快脚步。

两人刷了票还没进去,便听到尖叫连连。

前面有女孩子害怕,男孩子牵住女孩子。

唐漾进去前说“我是党员我不怕这些”,进去后灯光昏暗,横棺遍布,她没忍住朝后缩了缩。

蒋时延给她配了句“保护我方水晶”的游戏音,抿着笑意把她揽在怀里。

唐漾脸热,小声嘀咕一句。

两人的手本来是牵着的,牵着,牵着,唐漾动了点小心思,蒋时延默契地陪她玩手指。

在“嘿”“哐”“吼”的肃杀背景音中,两人手指玩着玩着,偷偷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两人相视一笑,又飞快地把视线别开……

在鬼屋走了二十分钟,出来刚好是饭点。

游乐场里小吃很多,正儿八经的餐厅就只有一个,人不多,菜难吃。

“说明吃小食当饭的消费者是理性的,游乐场这个市场有效。”唐漾收拾好东西起身,小声跟蒋时延吐槽。

“别人是正儿八经十七八岁小年轻,肠胃好,你是,”蒋时延说着说着,见唐漾微笑着看自己,他毫无心理压力把话锋一转,“你是需要注意肠胃的小可爱。”蒋时延给唐漾撑住玻璃门。

唐漾心里美,嘴上嗔着“你怎么不说自己肠胃不好”,悄悄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蒋时延。

这边,唐漾和蒋时延出餐厅。

另一边,甘一鸣被一个年轻女子挽着进餐厅。

四人毫无防备地正面相迎,唐漾想勾蒋时延的手停住,甘一鸣飞也似的甩开年轻女子的胳膊,不自然地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