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衙内!”就着方永璋的手下车之后,舒春华便向他行礼。
道谢,她是真心的。
先前在马车里,她有些放纵自己,没有顾及礼义廉耻,只遵从了自己的本心。
放纵自己做了想做的事情。
看了一眼天色,她这一眯眼至少有半个时辰,县城不大,估摸着马车瞎溜达来着。
舒春华心底漾起一股暖流,她没有说破,只诚心邀请方永璋:“衙内进门喝口水吧。”
方永璋:“我去衙门里打点一下……罢了,先进去喝口茶吧!”
方永璋抬脚跟着舒春华进院子,春芽连忙去倒茶,狗蛋儿跟着舒春华身边焦急问道:“姑娘,老爷他眼下如何,云大夫怎么说?”
舒春华:“云大夫说,两天后若是不能醒,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狗蛋儿捏紧了拳头,他想杀了那一家人!
“姑娘……”狗蛋儿红了眼眶,虽然相处的日子不长,可是老爷一直把他和三娃子当成子侄的,对他们很好。
重活儿都是他抢着干,不让他们沾手。
“没事儿,人谁无死,不过早晚而已。”
“不管生死,我都能接受。”
但她越是这么说,狗蛋儿的心里就越难受。
“冰粉好了么?若好了,一会儿他们来取,你和春芽只管把东西给他们!”
“若有人来定,就收五十两一桶。”
“一天只订两桶出去,一家只能订一桶。”
“想要多的,就请他们去找衙内。若是衙内开口,便能多加一桶。”
买冰粉的是衙内的朋友,衙内好面子,舒春华自然是要给他做足了面子。
狗蛋儿应下。
舒春华进了堂屋,方永璋喝了一口茶便道:“刘捕头那边儿安排好了,给那老虔婆定的是杀人之罪。”
“他还挺上道的,等你和婶子方便的时候,要补一份证词。”
舒春华道:“请衙内帮我给那刘捕头和来我家的捕快们一些银子,感谢他们能站在我家这边儿。”
“不过那老虔婆衙内还是去将她放了,我们不予追究。”
方永璋瞪大了眼珠子:“你不是说你爹要是死了你要弄死他们么?”
“咋现在又要放人?”
“你别怕,我爹是县令,收拾个老虔婆还不容易,让她死在牢房里就更容易了!”
舒春华:“我爹还没死呢!”
方永璋:“……”
大夫都说‘心存死志’了呢!
这女人,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倒也是,如果换成他爹,他恐怕也无法面对现实!
“就这么放了她,也太便宜她了!”方永璋嘟囔。
舒春华苦笑:“因为她是我爹的亲娘啊,孝道压着呢,哪儿有儿孙告亲娘亲奶奶的!”
“放了吧!”
“不然外头的人会传县令大人以权谋私!”
“在外头想收拾她也不是没法子,到时候民女定会麻烦衙内帮忙!”
刘捕头是杨县丞一党的!
他看似偏向自家的行为,其实是在给自家和县令挖坑。
方永璋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舒春华提起卖冰粉的事情“……都是衙内的朋友,我说不收银子,他们偏不干,扔了银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