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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碰她(1 / 2)

止疼 陈以墨 5530 字 1个月前

许鹿面不改色,拎着包,刚抬脚,就见一群人闹哄哄的,朝她这边望了过来。

        有人将手拢成个小喇叭,高声喊道:“赵琦越快过来,去给陈念沂庆功。”

        被围在中央,众星捧月的那人,也顿了脚步。

        他还穿着身红色赛车服,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头盔,大概是光线太强,看过来时眼睛微眯着,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依旧又冷又拽。

        霎那间,许鹿别开头,朝反方向走去。

        边走,边接起了孙嘉芋的电话:“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爸出差回来了,我得回趟家。”

        再回身时,只看见一个挺拔背影,在人群中央,渐渐远离。

        那个时候,孙嘉芋还不知道,许鹿答应跟她来看比赛,并非出自对这位终结一中神话的拽哥好奇。

        她不过,是想看看,那位被母亲碎碎念了一整年的,“闺蜜家的孩子”,那个听过太多次名字,以至于慢慢成为心里某种动力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许鹿一直认为,如果不是那次赛场上,亲眼目睹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她和陈念沂往后的人生,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

        毕竟,他像高高在上的神,而她,一介凡人,哪里够得上资格,踏上神的阶梯。

        可胆怯如她,却偏偏,莽撞地,想要推开那扇本不属于她的门,像个可笑的孤勇者。

        再次相遇,是不久后的某个周末。

        九月底,入了秋,气温仍然高得离谱。许鹿母亲钟曼在崇远定了个小院,想过去避避,非让许鹿陪她去。

        “不去。”许鹿剥着龙眼,当即便拒绝。

        钟曼盯着女儿,嗔怪道:“人家陆姨的儿子都答应陪他妈妈去,我看你啊,就是件漏风的小棉袄。”

        “陆姨?”许鹿坐直了身子,“你那个闺蜜?”

        钟曼点头。

        将龙眼扔进嘴里后,许鹿改了主意:“嘻嘻,谁说你的棉袄漏风了,母上大人的命令怎么可以违抗。”

        和陈念沂真正熟络起来,便是在崇远的那几天。

        那天,周五刚上完最后一节课,许鹿就溜了,当晚抵达崇远时,穿过黑灯瞎火的院子,进了客厅,那张熟悉的脸,猝然撞进了视线。

        两位母亲忙着介绍,陈念沂却撩起脸皮看她一眼,慢悠悠道:“见过。”

        陆珧英和钟曼相视一笑,惊喜又诧异,问:“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上周赛车场上——”许鹿话未出口,就被截断了。

        “刚开学的时候,公共课上。”陈念沂不紧不慢道。

        许鹿狐疑看向陈念沂,却见他面不改色,随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忽然福至心灵,在心底“噢”了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分享了学神的一个秘密。

        于是,她没拆穿陈念沂,将行李放在卧室后,冲了个澡,便跟着上桌,开饭。

        一顿晚饭,被四人隔出楚河汉界。

        两位母亲那边,唠叨家常,盘算第二天的日程,笑闹声不绝于耳。

        许鹿和陈念沂这头,相对而坐,鸦雀无声,许鹿甚至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里的阻滞。

        崇远海拔高,空气薄,许鹿刚去就有了高反,一夜睡得不安生。

        翌日醒来,已是午饭时间。

        许鹿从楼上下来,屋子里只有钟曼和陆珧英。

        “去院子里把那只鸡给我拿过来。”钟曼瞥了眼睡眼惺忪的女儿,给她派活儿。

        鸡?

        许鹿走到院里,环视一圈,终于在鸡笼里看到只咯咯叫的公鸡。

        她有些迟疑,但又不敢推脱。

        毕竟,“别人家的孩子”七点就起床出门了,她不能再被比下去。

        许鹿立在鸡笼外,思考了片刻,然后把头发挽起,外套脱下,硬着头皮进去了。

        陈念沂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鸡飞狗跳的场景——

        许鹿抱着只公鸡,一身鸡毛,头发上也没有幸免遇难,嘴角却挂着“终于大功告成”的傻笑。

        他拿起相机,将这个啼笑皆非的画面,定格下来。

        许鹿拎着只活公鸡到厨房,钟曼还没反应过来,陆珧英先笑得前仰后合了。

        然后,许鹿才知道,钟曼让她拿的,是房东放在院门口的那只,被处理好的乌鸡。

        但更伤人自尊的是,她一扭头,就看见陈念沂靠在墙角,埋头捣鼓相机,要笑不笑的样子。

        她知道这人铁定撞见了自己那愚蠢的行径,她清理掉身上的鸡毛,洗干净手,闷声吃东西,就差把头埋进碗里。

        钟曼把那只公鸡放回笼子里,拎着乌鸡进门,碎碎念着唠叨许鹿。

        许鹿弱弱瞥了眼母亲,还没来得及搭腔,胃里的恶心就一股脑涌了上来,钟曼这才注意道女儿的不适,慌了神。

        陆珧英转头,问陈念沂:“你那个药呢,拿来给妹妹吃点儿。”

        “妹妹”这两个字,让陈念沂微微一怔。

        然后,他的视线便落在许鹿脸上,游移着,打量着,最终放下相机,回房,把药拿出来了。

        “谢谢,”许鹿接过来,仰头,笑了下,语气很郑重地道,“哥,哥。”

        其实,陈念沂不过比许鹿大了几个月,但不知为何,许鹿总想闹出点动静,驱散他身上的那点冷得过分的静。

        果然,陈念沂冷淡的脸,忽然裂了条缝,填满了些日光。

        “不用谢。妹,妹。”他咬着牙说完,又随口叮嘱道,“两粒,别吃多了。”

        许鹿吞着药,奇怪地瞥他一眼,谁会把药当糖吃。

        但转眼想起了什么,心虚地拿水杯挡住脸。

        心里琢磨的却是,以后不能再让钟曼把她小时候的糗事说出去了。

        不过,在这个插曲后,许鹿在陈念沂面前自在了许多,她觉得陈念沂这人,并非传言中那样冷漠,更不高傲。

        他只是,不太喜欢说话罢了。

        吃完药,许鹿又开始昏沉起来。

        她趴在椅背上,迷迷糊糊间,看见陈念沂脱了外套,挽起袖口,帮两位母亲打下手。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自助式合院,整套房子定下来,顾客的衣食住行全都自助。需要什么,可以跟老板说,老板每天会下山采购两趟。

        一楼是厅堂,厨房,茶室,小型书吧。二楼是两个大套房,分列东西两边,中间有个游戏互动室,三楼还有几个客房。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

        许鹿伸着懒腰,掀开被子,就看见一条红绳落在床边。她捡起来,放在掌心,仔细打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