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知道错了!这种低级错误分明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而且这次的任务还是他特意要来的,原本是打算表现出自己的实力,即使在做潜入的卧底任务,还是得心应手颇有余力,要是能得到琴酒的夸奖就更好了。
就算只是说一句“干得不错”他也会很满足的……现在完蛋,不仅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而且……
——刚刚在现场和零似乎对视了,正是对方愣怔的那一下,他才找到空隙逃脱。虽然不是不可以干脆下手也将他们灭口,但毕竟平时相处还不错,也没到非这样做不可的时候,他不想这样做。
神代以知把手塞在口袋里,防止手机的光露出来暴露自己的位置,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选用这种旧式的按键手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虽然自己的先见之明用上了很值得欣慰,但仔细想想这种布置用不上才好。
“不行,我进去看看。”降谷零说道,他的声音有些严肃过头,和平时与神代以知说话时完全不同,“你们两个在外面,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跑。”
“不行,要去也是我和你一起,望风萩一个人就够了。”松田阵平直接拒绝了他,这两个人开学就打了一架,还经常吵架,看似相看两厌,但很明显,他们的关系相当不错。
神代以知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虽然看上去他还是一副沉稳的表情,但他内心中相当惴惴。
如果他被发现了,这件事并不是他锒铛入狱这么简单,而是会打乱整个计划。
作为组织准备好的被插入警视厅的钉子,如果他因为这种任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是活不成了。
他死掉就算了,琴酒也会被问责,只有这件事绝对不可以。
……
松田几人的争执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降谷零打算直接进去的时候,萩原研二的耳朵忽然动了一下,他听到了从身后的某处传来的声响。
给另外两个人打了个手势,三个人朝着与巷子完全相反的地方前去,但他们的安静似乎也惊动了躲避的人,他扔出一个什么东西,顿时冒出了巨大的烟雾,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男人趁机朝着远处跑去。
这次的追逐似乎要简单很多,即便被烟雾呛了口,还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抓住了那个人,只是一眼,降谷零就确认了:“不是这个人。”
那边警察也确认了死者的身份,虽然他们抓到的并不是真正的犯人,但因为这人随身携带危险物品,他们带着这个回去了。没想到见到了来判案的刑警,这个人主动上前自首了。
“不可能!那个人很强,他根本不会格斗。”松田阵平矢口否认道,他用有些愤怒的眼神看着自首的看上去极其谦卑的男人,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似乎有些许的嘲弄。
“你们都弄断了我的手,我怎么和你们打。”犯人笑了一声,说道,“跑也不行,自首也不行,你们还真是要求高啊。”
搜查一课那边也不能随便断案,但是既然有人自首,他们只能先把犯人带回去。又因为降谷零他们也是目睹了现场,就将他们也带回去做了笔录。
等到回学校已经是深夜了,他们几个都有种挫败感。现场留下的指纹是这个人的,附近的摄像头也拍到了这个人的脸,一切证据都指向了自首者。
然而真正与他交手过的松田阵平几个人却是清楚,这绝对不是相同的人,只是搜查一课那边有证据有犯人,已经结案了,他们的证词只能参考,没办法当做确凿的证据。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说话,直到远远的看见了警察学校的建筑。虽然他们只在这里待了几个月,但还是有种回家一般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了披了一件外套坐在高高的墙上,正在等他们回来的同期。
月光洒在青年端丽秀美的面容,黑色的长发随着夜风微微飘了起来——这家伙是警察学校里少见的,或者说是唯一一个留长发的人,然而这似乎又是入学第一的特权,当初新生演讲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上台的,包括坐在下面的警视总监都没有说什么。
“总算回来了,都好晚了。”
青年看上去有些困倦,他抬起左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右手隐藏在披着的毛衣外套中,浅粉色的眸子中挤出了些许晶莹的东西,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下面,都有一颗泪痣。单纯看他的样貌,漂亮的就像是以美□□人的妖怪一般。
长得好看的人容易让人心生亲近,但也同样会让人有敬畏之心。但他们几个都知道,神代以知并不是那种人,恰恰相反,他其实是他们几个中最好相处的那个人,甚至连伊达航都这么认为。
就像是会因为担忧而等待晚归的朋友,尤其是和他是幼驯染的降谷零还有诸伏景光,都知道,按照他的生物钟,两个小时之前就该睡着了。
“你不是本来就头痛,还在外面吹风。”松田阵平说道。
“我在等景给我带宵夜回来。”神代以知支撑着自己在墙边站了起来,打算翻回去等他们进来,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看到他困成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关心的借口。
“抱歉,出了点事情,我们什么都没买。”诸伏景光说道。他们从警视厅出来都这个时间了,除了便利店没有一个开门的。谁都不想吃便利店,总归明天还有一天假期,不如等到明天再说。
“小事,你们安全回来就好。”神代以知摆了摆手,却忽然没站稳,直直地从墙上摔了下去。
“以知!”一晚上都有些恍惚的降谷零先是愣了一下,他跑了过去,稍加借力从墙那边翻了过去。
“以知……zero!”诸伏景光有这么两个不省心的幼驯染实在是都不知道该先担心哪个了,几个人从不远处的大门跑了进去,远远的看到降谷零半跪在地上背对着他们。
看到了被降谷零扶在怀里的神代以知,额头上布满了因为疼痛冒出的冷汗,紧紧地捂着右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