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方见面后,使者传达了魏王的教令,命三位公子把一切都放下,明天立即乘车入大梁,见魏王,面报一切。三位公子恭敬地站立领命。
传达命令完毕,使者对三位公子道:“公子孤身入虞,如今拖家带口而回,此一番大战必有其趣。”
魏风一听,心中大窘。遂向长城守将道:“使者远来,无以为敬,敢问城中可有佳处,臣等聊表其心!”
长城守将道:“出城三十里,有管城者,为韩地,而以封信陵君。信陵君入邯郸,其门客曹包仍治管城。曹包,贱人也,多营逆旅、坊肆、车马,而无宵禁,虽宴饮达旦,无所禁也。”
魏风大喜,道:“愿使与将军辱与臣出,而作竟夜之谈!”
这几人稍微客气了一会儿,各自上车,叫开城门,出城直往管城而来。
那管城曾是管国的国都。管叔在周初的政治斗争中,因为站错了队,被周公杀掉,管国被废。一直到二十多年前,管城都不过是韩魏交界处一个几近荒废的小城。启封之战后,魏王将管城封给信陵君,但引起韩国的不满。信陵君亲自到韩国,主动将管城献给韩国,而韩王则转手将管城封给信陵君。经过这样一番外交努力,信陵君确立了在管城的地位。经过十多年努力,管城成为韩魏之间商业往来的中转站,渐渐繁荣起来。管城的首任城令就是当时崭露头角的郑安平,背后出谋划策的,竟是今后的秦相张禄。可惜,张禄和郑安平最后都投奔了秦国,成为秦国的将相。信陵君只能把管城的治理交给自己的门客,曾经与郑安平一起治理过管城的曹包。
曹包虽也是士子出身,但隐于草莽多年,很有经商头脑,又有一批草莽中的朋友,很快就将管城发展起来,包括用了些不太见得光的手段。信陵君也乐得管城成为联络草莽的窗口,并不多加干预。
与商业发达并行的,就是娱乐业的发达,歌坊酒肆也成为管城的一大经济来源。这些行业并不能进城,只能在城外依托官方和草莽的力量,野蛮生长,但这反倒成为他们的一大优势,可以不受宵禁的约束,越是夜暗时,越是灯火通明。
这群人换了庶人装束,分乘数乘车乘,不一时来到管城城外。他们虽说换了装,但眉宇间的气度自与庶人不同,而且乘坐的车乘也绝非庶人所能拥有。——落在阅人无数的肆坊主眼中,不用说,那一定的贵人微服前来。
魏风在大梁时,就耳闻管城风光,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他让肆坊主给自己安排一处僻静的去处,不可令人打扰,酒肉、歌舞则一仍肆坊主安排。并从怀中摸出一块金饼,塞到肆坊主的手中。
肆坊主完全确认了自己的认知,将一行人安排进一处独立的院落中,好酒好肉,轻歌曼舞。由于大家都是庶人装束,一切繁礼缛节全免,大家围坐一圈,酒肉就放在中间,相互都以兄弟相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快活。
眼见大家都吃喝到位,胸襟开张,魏风对使者道:“使兄,弟入大梁,当何以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