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长子与郑冉的亲事,是十二年前定下的。沈安宁被送走后,郑家夫人亲自夸赞沈家长子英勇善战,人中翘楚,亲自开口要替女儿定下良人。
彼时,郑家祖父在朝为相,沈家位不及对方,可人家开口了,沈夫人哪里不应。
两家当即交换信物与庚帖,欢欢喜喜地定下亲事,一时间,被京城奉为金玉良缘,人人称赞。
五年前,沈将军与二子、三子接连战死,沈安和大战后,脸颊受伤,难以见人,日日戴着面具。
那一阵子,郑家是动了退亲的心思。
郑冉已入朝为官,在朝如鱼得水,相貌又好,哪家儿郎不想娶这样貌美的姑娘回府。
郑夫人拿了信物准备去退亲了,郑冉从边关回来,阻止了母亲。
两家亲事,这才得以继续。
郑冉要出门去捉贼,拉着沈安宁一起,两人换了衣裳,门口备了快马。
郑冉翻身上马,动作利落,天青色骑装背映天空,皎白的面上敷了层而莹润的粉,唇红明艳,看向沈安宁时,眉弯婉约。
转开目光时,那层温柔又消失不见了,裹上了淡淡的冰冷。
这样的郑冉,让人最是心动。沈安宁痴痴地看了一眼,心如擂鼓,阿嫂又美又冷艳,她很快又低下了眉眼,跟着上马。
细雨初文跟在了后面,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跟上去。
一行人疾驰,赶到了‘花月楼’。
夏日里,花容正艳,花月楼前飘了阵阵花香,引人鼻动。因是白日,没什么客人,门口的伙计打着哈欠。
突然间,一声喷嚏毁了意境,沈安宁对这些花粉过敏,闻起来就会不舒服。她好奇地问阿嫂:“这是哪里呀?”
崔循见她懵懂,心道上司寻了个好夫君,便上前解释:“青楼。”
沈安宁捂着鼻子,“来这里做什么?”她坐在马上,戴着面具,看着威仪吓人,可说出口的话,温柔极了。
前面的郑冉下马了,她跟着下马,亦步亦趋。
门口的伙计挡着两人,郑冉看向沈安宁,沈安宁眨了眨眼,低低‘哦’了一声,猛地抬脚,一脚踹了过去,动作飒爽,身姿轻盈。
顷刻间,楼里的护卫冲了出来,细雨初文迎面而上,压根不需要沈安宁动手。
郑冉轻笑:“进去。”
“进去干什么,你喜欢女人吗?”沈安宁呆呆地问了一句。
郑冉瞥她一眼,无奈极了
沈安宁:“……”不说了,不问了。
两人闯了进去,里面的管事妈妈叫了起来,话没出口,沈安宁果断上前,单手捏着她的脖子,“不许叫,听到了吗?”
“你们干什么,这是花月楼、别以为戴个面具就可以无法无天……”
话说没完,沈安宁再度抬脚,一脚踹在她的心口上,瞪着她:“聒噪!”
此时尚是午时,楼里的姑娘还在睡觉,闻言后都披衣跑了出来,见状纷纷叫了起来。
细雨初文已闯了进来,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要做什么。
郑冉没带人过来,身后就四个兵,沈安宁、细雨初文,外加下属崔循。她走向管事妈妈,目光冷冷,威仪万千:“说,人藏哪里了?”
“姑娘,你在说什么人,你找你家夫君吗?哎呦,不是我说你,自己的夫君管不住,就来找我们的麻烦。”管事妈妈不屑,看向郑冉的眼睛里透着不屑。
郑冉听她这样说,淡淡地笑了笑,道:“是吗?我问的是从江南送来的女童。”
闻及‘女童’二字。沈安宁眼神闪烁,两步冲过去,一脚踏在对方的心口上,狠狠地碾压,“人呢?”
“我不知道什么人……”管事妈妈依旧咬着牙不肯说。
沈安宁厌恶至极,拿孩子赚钱,她抬起管事妈妈的胳膊,朝后扭转,咔嚓一声,直接扭断了她的胳膊。
一声惨叫,吓得楼里姑娘惊叫连连。
沈安宁没有手软,抬起她的另外一只胳膊,同样,扭断了。
管事妈妈疼得在地上打滚,沈安宁继续问:“再不说,双腿可以给你打断,大可试试。”
“你们是谁,敢来花月楼闹事,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管事妈妈疼得发抖,依旧不忘威胁两人。
郑冉蹲了下来,冷面明艳,只见她修长的五指拔下发髻上的金簪,簪头对着管事妈妈的脸颊,“大理寺少卿郑冉,我办案,你听过吗?”
簪头抵着脸上的横肉,慢慢地滑过一道血痕,郑冉说:“我可以去搜,将花月楼翻个底朝天,是在楼上还是在地下,我都会找到的。”
“你敢……”管事妈妈背靠贵人,依旧不怕。
冥顽不灵。郑冉抬手,金簪稳稳地插进对方的喉咙里,血溅到了脸上,将白玉的肌肤玷污了。
管事妈妈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置信,郑冉敢直接动手杀了她。
郑冉杀了管事妈妈,抬头看向楼里的姑娘,眼神冷厉:“看到了吗?你们若有线索,告诉我,我可以替你们赎身,若是知情不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郑冉手起簪落的动作,看得沈安宁心口发跳,但她觉得她的做法是对的。沈安宁从怀中取过帕子,递给郑冉,随后,站在她的后面,做她的靠山。
一旁的细雨初文呆若木鸡,两人对视一眼,初文吞了吞口水:“她就这么把人杀了吗?那个动作,和将军好像啊。”
细雨:“昨晚洞房教的吗?”
两人震惊了一会儿,崔循才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习以为常的站在了一侧。
胆子小的姑娘说话了,指着后门:“昨天、送了几个孩子进来,八九岁的模样,在地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