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永动是不可能永动的。
钻空子从一开始就不可取。
越殊依旧走在他选定的路上。
只是以后多了一项学习任务。
一切要从常以周前段时间开始习武说起,他第一时间便与越殊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得知此事的越殊亦不由意动。
尽管这个世界并没有传说中飞檐走壁的武功,什么真气、灵力、武道、修仙,经过越殊这些年的观察,统统只是妄想罢了。
但战场上斩将夺旗的武艺却是真实不虚,自古以来便有万军丛中斩得敌首的猛将。
越殊倒是不奢望能练就这般武艺。毕竟他的大部分精力主要都用在学医和修道上。
习武顶多只是副业的副业。
他目前的期望只是自保而已。
不知真假的“死劫”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给他迎头一击。尽管越殊暂时无法预见危机会从何而来,但想来无非天灾与人祸。
无论如何,练就一身武艺,危机降临时便有望争取主动求生的余地。纵使无处可避的天灾,身强体健都能撑久些。人祸更不必说,习武傍身是应有之理。
只是习武傍身同样有着门槛。
将门子弟天生就有家传绝学。而有权有势的人家,也不愁找不到有本事的武师傅。
譬如常以信,自少时起便是跟随幽州军中一名宿将习武,如今的常以周亦是如此。
普通人家却没有这样的门路。
运气好的能找到手头有真功夫的武师傅学两手本领,万一运气不好给人骗了,花了大价钱却只学得花拳绣腿,也只能认栽。
归一观无疑是没有门路的。
越殊思来想去,找上了常以信。
这位州牧府二公子从军多年,人脉广泛,请他帮忙找个有真本领的武师傅应该不难。
“你想找个武师傅?”果不其然,得知越殊的来意,常以周面上只有微微的惊讶与好奇,“最好是身家清白、关系简单,从军中退下的老卒,还得人品实力过硬?”
一边重复着越殊提出的条件,他一边在脑海中搜刮,嘴上打趣道:“嚯,这要求还挺多,你该不会也想当什么大将军吧?”
与常以信相交多年,越殊对这位州牧府二公子也算知之甚深。为人豪爽直率,没什么坏心思,唯一的缺陷就是嘴上不饶人。
最大的受害者常以周人前人后每每咬牙切齿发誓,一旦将来武艺有成,第一个让他好看。兄弟二人为此不知打过多少回嘴仗。
心知这人越是理会越是话多,被他打趣时越是反驳他就越是起劲,越殊直入正题,仰头问道:“常二哥可是有什么难处?”
他语气平平,是纯粹的疑问。并无反问或激将的意思。常以信却受不得“激”,当下便道:“嗐,这你就小看二哥了吧?找个人而已,简单!”
多年相处下来,越殊在他心里的地位虽不及亲弟弟,却只比亲弟弟差上一筹。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找上门来,只是提了个小小的请求而已。别说这点小事不值得他为难,即便真有些为难之处,他也得办了!
迎着越殊的目光,常以信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事交给我,十天内给你回信。”
常以信说到做到。不过三天,他就将符合条件的八名好手领到了越殊面前:“人都在这里了,我给你讲讲他们的情况……”
越殊的目光落在八人身上。
其中年纪最轻的二十出头,年纪最大的已近五旬。看向越殊的目光都透着忐忑。
前者名叫周猎虎,出身猎户人家,家中遭恶霸欺压,年仅十三岁的他一怒杀人下了大狱,被特意运作到敢死营,结果他敢打敢拼,非但没死反而赎清了罪责。
可惜此人生性桀骜不驯,是个实打实的刺头,打仗本领多强,得罪人的本事只会更强,同僚上司几乎都被他得罪个遍,最终落得一个被革除军籍的下场。
若非他的确有一身本领,此番主动找上常以信时又保证绝不再惹事,常以信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之纳入人选,荐到越殊面前。
后者姓王名阿大,人如其名,本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被朝廷抽壮丁上了战场。有些本事也有些运气,最擅长的大概是保命?
此外,其余六人都是常以信从伤残退役的老卒中精挑细选而出,要么枪法精湛,要么弓马娴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若非在战场上落下残疾,未必轮得到归一观这座小庙。由此可见常以周绝非敷衍应付。
“多谢常二哥费心,就这两位好了。”
越殊开口点了周猎虎和另一个人的名。
此人姓张名重光,相较于周猎虎野路子出身,除了一手自己摸索的高超箭术外,只擅长战场上习得的杀人技,张重光可谓“根正苗红”。
其祖上乃是将门,只是没落已久,随着父兄相继死于战阵,只剩他一根独苗,他便一心奉养老母,绝了征战之念。
最令越殊满意的是,从小习武的他接受过最正统的武学教导,教越殊这个初学者打基础再合适不过,而一身实用技巧的周猎虎则可以顺理成章作为“技能进阶导师”。
越殊瞬间安排明明白白。
被点名的二人顿时面露喜色,而余者不由尽皆目光黯淡。
却听越殊补充道:“此外,归一观正缺几名护卫,几位若不嫌弃,可以一试。”
眼看峰回路转,几人黯淡的目光瞬间又亮了起来,忙不迭道:“不嫌弃,不嫌弃,多谢小道长!我们愿意留下来当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