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睡了一个时辰,悠悠转醒的时候,隐约看着拔步床外的有人影移动。
灼菊和翠竹正指挥着两个侍卫抬进来一尊香炉,听见床上有动静,灼菊忙过来扶起她,“殿下,温太医到了,给您带了安神安枕的熏香,奴婢检查过了,没有问题,是顶好的东西。”
灼菊把丝绒软垫放到穆清之的后面,“殿下,奴婢去请温太医。”
“好。”
不多时,灼菊带着温太医走了过来,隔着纱帘,穆清之伸出了胳膊。
垫着丝绸帕子摸了一下后,温太医神色大变,“郡主这是……心病?”
穆清之收回手,灼菊把纱幔绑好,翠竹递过来一杯温茶。
见温太医喝了口茶后,她才“温太医跟我父亲是旧相识,大可以直说,本宫这个梦魇的毛病是不是药石无医了?”
温太医长叹一口气,“微臣觉得未必药石无医,心病还得心药医,郡主心里惦念着什么事儿,郡主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顾小将军如今已经废了,公主的心结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加重的趋势,可是因为……老相国?”
穆清之长叹一口气,歪在软垫上揉着太阳穴,“我父亲为国为民,死的却不明不白,想必那日太医是有意把事情跟本宫挑明的吧?”
“郡主……”温太医慌乱的把茶盏放到一边,笔直的跪在床边,“殿下,老相国与我有再造之恩,若非相国,十几年前微臣和凌书桓怕是连命都没了。”
“只是微臣,实在不知老相国当年之事……”
切。
穆清之笑意不打眼底,就这样戳着太阳穴看着义愤填膺的温太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她不说话,温太医更是不敢说话。
眼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穆清之嗤笑出声,“温太医,若是殿下让你来演这一出,那你可以回去了。”
“你若是真不知,那日何必又跟国师针锋相对呢?”
“殿下。”温太医的身体紧绷,跪着向前了两步。
穆清之收回目光,摆了摆手,“滚吧。”
“殿下?”
温太医还想再说什么,灼菊已经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知道这位郡主疯的厉害,自然不敢顶撞,只能拿了灼菊塞过来的红包,惴惴不安的离开了郡主府。
前脚刚走,后脚穆清之就下了床,拿出腋下夹着的一个土豆,不停的用手扇着自己的脖颈,“热死了,大热的天,本宫还得捂着个被子!”
“殿下殿下……”翠竹抽出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擦着她脖颈的汗水,“殿下,您这是何苦呢?还……装病?”
穆清之把灼菊递过来的果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他若是齐远派来杀我的,看到我羸弱的脉象自然不会再对我下手。”
“一个将死之人,翻不起多大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