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苏有蝶带着陶森然来到房间里。
陶森然还是第一次进苏有蝶的房间,本来她是与她那一辈一个师姐同住一屋的,后来他们这辈都陆续出师了,不在梨园里住了,如今房间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陶森然曾问过苏有蝶怎么不出师还待在这里,明明她如此厉害。
“我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对,把我送进这里的人,他曾经说过,在外面闯好了,就回来接我。”
那日是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日还未落花也未谢,苏有蝶忆起前事,陶森然静静地听着。那是她第一次见苏有蝶动情的样子。
“如果他来接我,我不在这里,岂不是要错过;所以我不走,我等着他。”
苏有蝶招呼着陶森然坐下,接着就去化妆桌找东西。
拿出了一个红色檀木匣子,放到陶森然面前。
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蝴蝶发卡,虽只有微弱的阳光照着,还是闪闪发着光。
“这是?”陶森然抬眸看向苏有蝶。
“新年礼物呀,过几天梨园忙活起来,我恐怕就顾不上你了,现在先送了,减我一份心思。”
陶森然笑着,拿起发卡,啧啧道:“连送人的发卡都是蝴蝶,说你是不是蝴蝶变的。”
“是啊是啊,我是蝴蝶儿,恣意地飞。”两人笑着,陶森然将发卡放进匣子里,小心地合上。
“一会儿走别忘了带着,先放一边,有事和你说。”
陶森然将匣子放到了一边,正经地听着。
“梨园里整天人来人往的,我就听了一些看客们说了些关于你未婚夫韩孟城的话。”
“嗯。”陶森然应着。
苏有蝶继续说道:“说是他半年前到兰州谈军火生意的途中,遭遇了不少刺杀,不过你放心,他并没有事。”
“他回来以后,带着兵去打西边的刘军,刚交了一次手,刘军就投降了。”
“你未婚夫啊,现在可威风了,连吴之雄都想来与他交好,而且啊!”
苏有蝶瞅了陶森然一眼,见她并没有多大反应。于是拔高了声音:“而且啊,周边各大军阀都争先恐后地往韩孟城身边送女儿呢!”
“嗯,我也是这样子的。”陶森然手指摩挲着茶杯,语气淡淡的。
“这叫什么话,你们可是有婚约,有婚约!”
自打得知陶森然的婚事,苏有蝶就比较留意平时看客们有关韩孟城的谈话,多是些威风事,她听了,心里着实为然妹高兴。
前几天又有人说起,本以为还是英雄壮举,可谁知一听,竟是风流事。
她想着怎么样也要跟然妹说一下。
陶森然说道:“不过是有个名义,我对于他,他对于我,与陌生人无异。”
“你这个傻姑娘!”苏有蝶忍不住去敲陶森然的头。
“这事你还能拒绝嘛,你自己如果一直不接受的话,能开心得起来吗?”
陶森然摸摸头,吃痛道:“这还没认识呢,心就偏着他了。”
苏有蝶笑道:“你啊你,心里有点数,不管怎么样,有什么事定同我说。”
说着拉起陶森然的手,“我长你两岁,既叫我一声姐,就一定把我当姐看。”
“知道啦。”
苏有蝶欣慰一笑,“走吧,再不走,你弟弟该着急了。”
陶森然应着,拿起了檀木匣子,跟着苏有蝶离开了房间。
此时陶星衍正靠在屋柱旁,看到陶森然和苏有蝶出现,心中一喜,不忘提醒着众师妹们不能懈怠。
“星衍,辛苦你了。”苏有蝶笑着过来拍了拍陶星衍的肩膀,眼睛在他身后的练身段的众师妹间扫视一圈。
“她们,没有偷懒吧。”
陶星衍点点头,他记得在法国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会期待她的出现,眼睛要会不自觉地围着她转。
现在这种感觉,正是一模一样。
“散了吧,去休息。”众师妹听到苏有蝶的指令,大松一口气,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接着,苏有蝶带着陶家姐弟去看了梨园为新春演出准备的东西,行头大部分都是新定制的,足以见得梨园为此次的新春演出煞费苦心。
午饭是在梨园不远处的面馆吃的,北方过来的手艺,在这条街上也是极负盛名。
饭桌上弟弟的异常表现,引起了陶森然的注意。
不单明着暗着看有蝶,还能提前预支她想拿什么并及时奉上,要知道这是自己都不能时常享受到的待遇。
回家途中,陶星衍一直在夸赞苏有蝶,陶森然已经基本确定,自己的弟弟怕是春心萌动了。
不过她很清楚蝶姐的性格,更何况她还有一直要等的人,只怕是弟弟得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