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文轩扫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不少。
兰初尧到底还是喜欢自己向着自己这边的,回头再顺着哄哄他也就是了,不怕他不帮着对付姬鹤川。
“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姬文轩露出一个恳切的笑,接着便道:“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眼下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府吧。”
兰初尧自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待,巴不得快点离开,只是有些奇怪。
以往姬文轩为表心意,总是舍不得放他离开,甚至还要偷偷送他回府,这回却留在了茶馆让自己独自回府……
于是兰初尧留了个心眼,佯装乖巧离开后,又去不远处的成衣铺子买了身低调的衣服,掩面回到茶馆,悄悄潜到了姬文轩隔壁的厢房。
以往他们每次见面,姬文轩都会下令清退四周,因而兰初尧知道待在此处既能听清隔壁的动静,也不必担心会被发现。
很快隔壁便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果然,姬文轩今日要见的不只是自己一人。
“见过三殿下。”
来人的声音响起,兰初尧却是出人意料的熟悉,来人竟是兰初宇?!
他与姬文轩是何时勾结上的,自己前世对此竟一无所知!
“不是说过吗,宇儿在我面前永远无须多礼。”姬文轩笑声清朗,用着一贯哄兰初尧的语气哄着兰初宇。
“宫宴过去两天,殿下这才传信与我相见,我还以为殿下厌弃人家了呢。”
若非亲耳听见,兰初尧是怎么都不敢相信,兰初宇会有这般娇嗔的一面。
姬文轩哄道:“这两日事多不得空,宫宴一事还多亏了宇儿劝兰大人,带着那个废物赴宴。”
兰初尧心里一惊,原来宫宴一事兰初宇也有参与其中,难怪他会突然好心说服父亲带上自己。
“只可惜,就差一点儿!”兰初宇声音透着狠毒,似乎巴不得兰初尧即刻便身败名裂。
“那安排下去的人没有暴露吧,他……”
姬文轩冷冰冰道:“已经处死了,不中用的东西,留着也是后患无穷。”
兰初尧却是松了一口气,那人已经死了,便不会暴露自己知道实情。
“他是不中用,只是便宜了兰初尧那个小贱人!”兰初宇撒娇道:“殿下,您还要哄着他到什么时候啊?”
“当初做局的时候,您也只是吩咐脱了他的衣裳做做戏,为什么不干脆让人把他给……殿下,您不会还真对他起了心思吧?”
“我满心满眼都是宇儿,哪看得上那个废物啊!待我当上储君,我的宇儿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姬文轩温声细语,温柔地诱哄着兰初宇。
“至于兰初尧,留他一副干净的身子,不过是怕皇叔嫌弃不愿再将他带回府,如此咱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原来如此,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姬文轩谄媚一笑,讥讽道:“兰初尧那个废物也就一身皮相有点儿价值了,若连身子都不干净,可真就一无是处了。”
竟然是这样,兰初尧甲尖几乎要将掌心扣出血来,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们对付姬鹤川的棋子,只恨上一世没有及时发现他们的豺狼面目,好在这一世为时不晚……
经此一事,兰初尧几乎可以断定兰家便是三皇子一党,今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听着姬文轩对兰初宇的甜言蜜语,与对自己说的一般无二,简直可笑至极。
只可惜现在的兰初宇和当初的自己一样愚蠢,深陷姬文轩编织的谎言里无法自拔。
兰初尧也是重活一世才清醒过来,姬文轩既要争储位,又怎可能娶一个男子为正妻?
姬文轩之所以哄着兰初宇,恐怕也只是为了刺激兰初宇对付自己,继而让自己对他愈发死心塌地,帮助他对付姬鹤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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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时分,姬鹤川回到王府,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目光扫视了一周。
老朱带了两个丫鬟迎上来为他卸甲,姬鹤川故作不经意道:“今日府上可有客人来访?”
“回王爷,兰公子今日并未登门。”老朱一时顺嘴便脱口而出,因为王爷昨日便已问过一次。
“谁问兰公子了?”姬鹤川神色骤冷,将脱下的甲胄重重一放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带周遭的空气都冷了许多。
两个丫鬟小心翼翼的,老朱脸上倒是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王爷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