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去把这东西送到前院去。”一个年长些的家仆指使着阮白。
阮白点了点头,提着东西往前院走去。
过几日是侧王妃进门的日子,王府里原本就有的喜庆装饰甚至都没有撤下来,又在为下一次的喜宴开始做准备。
不知道许照溪进来之后,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许照月又该如何?
阮白想事情想的入迷,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他低着头,一双黑色的皂靴引入眼底,鞋子上的纹饰有几分眼熟,阮白抬眼的认清楚是谁,瞬间僵住。
怎么会碰上谢衡之?
“你这哑巴,怎么走路的,冲撞了王爷,懂不懂规矩?”小春子跟在谢衡之身后,瞧见是阮白,立刻呵斥道。
阮白连忙跪下,头埋得低低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到谢衡之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久久没有移开。
半响,谢衡之开口:“他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小春子狗腿地说道:“王爷,他是前些日子招进来的家仆,我瞧着他是个哑巴,可怜,所以才让他进了王府做事。”
“哦,哑巴?”谢衡之清冷的嗓音淡淡,“头抬起来,让本王瞧瞧。”
阮白心里有些紧张,莫不是谢衡之认出了他?
他对秋司的易容术丝毫不怀疑,只是,谢衡之到底与他相处了五六年,对他太熟悉了。
“你这哑巴怎么傻乎乎地,王爷叫你抬头,快些抬头。”
阮白缓缓地抬起头,神情有些僵硬。
谢衡之冰冷的眸光落在他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阮白愈发地僵硬,期待着谢衡之赶紧放他走。
“王爷,这哑巴是有什么问题吗?”小春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谢衡之收回目光,语气冰冷,“长得太丑,看着糟心,把他安置到南边那几处院子去,以后别让他来前院,不要让我再看到第二次。”
阮白嘴角抽了抽,他这个模样,不算丑吧?
小春子瞧了一眼阮白的模样,也觉得阮白丑其实也不太丑,可能他家王爷就不喜欢这个模样的吧。
他刚才还紧张了一下,好不容易把阮白给盼走了,自己终于在王爷身边说得上话,要是王爷再看上一个,他真是哭都来不及,还好王爷眼光是不低的。
谢衡之离开后,阮白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春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你真是半点也不比你家妹子聪明,丢人丢到王爷面前了。”
“惹了王爷不高兴,以后就别再出现在前院,也别待在侧王妃娘娘院里了,赶紧搬去南末院。”
南末院,王府最南边,偏僻又破旧的小院,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连下人都看不上的院子,阮白在王府管家的时候,一度想把这几个小院拆掉,只是还没来得及,就传来谢衡之要娶妻的事情。
阮白现在是哑巴人设,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点了点头。
秋司捂着鼻子跟着阮白进到这小院子里,看着里面面破旧的模样,直摇头。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连忙退了出来,怕身上的衣服被屋子里的灰尘给沾到,“这个地方破得让人简直落不下脚,要不我给那死太监说说,让你换个地方住?”
阮白点头如小鸡啄米,“秋司,你快去说说。”
他也不想在这里住,这是人能住的地方吗?简直太破旧了。
“你啊,这么笨,没有我可怎么办?”秋司笑着用手指戳了戳阮白的脸颊。
阮白有求于人,只好让他戳。
虽然隔着一层易容,但是脸软乎乎的,手感真真的好,秋司道:“你脸上的易容能够维持七天,不过,前提是不碰水。”
阮白点了点头,“秋司,你要离开吗?”
秋司叹了一口气,“这里太破了,要是那死太监不同意,哥哥,只能委屈你住这里了,我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吧。”
阮白:“……”
秋司轻咳了一声,“咳咳,其实奴家也不是不能同甘共苦的人,但是,不必要吃的苦,就没必要去吃的,哥哥,你说对吧?”
阮白:“八八,他说得好有道理。”
“咳咳,毕竟是大彻大悟过后的反派。”
秋司离开后,阮白在小院里转悠了两圈,屋子里潮湿发霉的难闻味道熏得他都不想进去。
忽然,阮白瞧见更南边的竹林里藏着一处小屋。
阮白记得那个屋子,那附近是一片小竹林,小屋就在竹林之间,小屋子是新修葺过的,里面很干净,还记得刚搬进王府的时候,他和谢衡之在这边过过一次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