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昨夜出去了吗?”
谢衡之点了点头。
“怎不叫我?”阮白有些尴尬地挠头。
“见你睡得挺香,不想打扰你。”
阮白:“好吧。”
“你昨天发现了什么吗?”
“我去了许相的书房,在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密室,时间太仓促,没来得及找到有用的东西,我打算今夜再去看看。”
谢衡之忽然停下了说话,看向门外。
“来人了。”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二位,赶紧起吧,早饭都要用光了。”
阮白记得这个声音,是昨日带他们来这个房间的小厮。
“好嘞。”
阮白和谢衡之从房间里出来,那小厮带着他们去了仆从吃饭的地方,吃的都是些很普通的食物,阮白看着手中的粗面馍馍,想到谢衡之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会不会吃不习惯?
他看了一眼谢衡之,瞧着谢衡之眼睛都不眨一下,将馍馍掰开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阮白有些惊讶。
谢衡之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朝他笑笑说道:“我曾带兵中了敌军埋伏,被困十多天,草皮都吃过。”
谢衡之带兵打仗回来后,却从来没有和阮白提过打仗的事情。
但是想一想,带兵打仗哪有轻松的,更何况是在鸟不拉屎的北疆,那年谢衡之也不过十六岁,阮白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羞愧,轻咳了一声,咬了一口馍馍。
时间还早,仆从们吃完饭也通常会休息了一会儿在去做事。
谢衡之身形高大,虽然模样易容后很是普通,身形板正,也在仆从中比较显眼。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几个婆子凑了过来。
“鄙人姓阮。”谢衡之道。
阮白:“……”
其中一个婆子殷切地问:“阮小哥,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这一听就是要给人说媒的架势。
谢衡之道:“家中已有娘子。”
那婆子有些惋惜,又转头看向阮白,“这位小哥可有婚配?”
“他也有。”谢衡之代替阮白回道。
阮白差点被馍馍给噎道,他什么时候有婚配了?不过不想被婆子继续问,眼下也只能这么说。
一个年轻丫鬟走了过来,这丫鬟穿着打扮都比较好,看上去是等级比较高的丫鬟,她过来瞪了一眼几个婆子,“王婆婆你不要命了,他们是二小姐带回来的人,跟他们凑什么近乎?”
几个婆子抿了抿唇,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一哄而散。
丫鬟走开的时候,将一个年长的婆婆撞了一下,婆婆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那丫鬟却头也不回,反倒是骂骂咧咧地说了句:“老东西,别碍路。”
“现在的小丫头哦,真是不懂礼数。”婆婆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区捡拐杖。
阮白瞧着谢衡之走到老婆婆身边,帮老婆婆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拐杖,将她扶到凳子边坐下。
“你这个后生倒是个好的。”婆婆笑着看向谢衡之。
“看婆婆的年龄,在许府应该有挺长时间的吧?”谢衡之问。
“那是当然,少爷还未进京时,我便在夫人身边了。”那婆婆回答道。
婆婆口中的少爷是指许相,只是,她口中的夫人,是指现在的许夫人吗?
“原来婆婆是柳城人?”谢衡之道。
“老身不是柳城人,”婆婆看了谢衡之一眼,“老身和少爷夫人都是从江安来的。”
如今的许夫人是柳城人,而许相早已去世的娘亲是江安人,谢衡之故意这么问的。
这个婆婆是许相娘亲的人,不是许夫人的人。
“刚才老身远远地看到你这后生的身影,想起了一个人,那人曾经是少爷最好的朋友,以前时经常来找少爷。”
“那人现在还时常来找老爷吗?”谢衡之问。
婆婆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看着谢衡之微微抿起的唇瓣,阮白意识到,婆婆说的那位背影和谢衡之相似的人,会不会是,谢衡之的三个舅舅之中的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