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窟异兽感觉到背上站了人,像只愤怒的斗牛一般,弓起身子,原地蹦跳,想将白泽颠下来,但白泽将妖力灌入四肢,沾了狗皮膏药般,牢牢站在土窟异兽身上,反倒是异兽先将自己背上背着的食粮月华给抖了下来,一旁的小栖见此,也不与崇祯异鸟多加纠缠,挥出藤曼接住月华。
“撤了!”将月华扛在肩头,兴许是月华受了重伤,无法维持人形的缘故,只见她的身形时而像人时而像兽,体重也轻了不少,能让小栖轻轻松松扛着跑。白泽见小栖已经得手,自己也不想招惹,向空中的崇祯异鸟抱拳道谢,从土窟异兽身上跳下,踮起脚尖向小栖那边跑去。
谁知崇祯异鸟竟然看得懂这些人类姿势,见两人目标是那只受重伤的妖怪,还是想要放三人一马,于是鸣叫示意异兽往反方向追去。下头的土窟异兽丢了食物,还让莫名其妙的人踩在身上,一时失心疯,竟然向身旁的宋州异兽撞去,将自己的兄弟撞了个人仰马翻,宋州异兽仰面四足挣扎,像极了翻过来的乌龟。
空中的崇祯异鸟看不下去,飞扑下去,鼠足发力,死死抓住土窟异兽光滑的表皮,竟然将笨重的土窟异兽提了起来,飞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又俯冲向下,距离地面几寸的地方,将土窟异兽抛下。
此刻,土窟异兽才安稳下来,用犀牛角将宋州异兽拱起身,缩成一团。崇祯异鸟落在宋州异兽身上,张嘴喊叫几声,两只异兽便乖乖地驮了它,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只见似乎是尽头处,站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火红的双唇,勾勒出迷人的笑容。
崇祯异兽见此人,居然喊出人语,叫道:“阿爹。”振翅飞到男人身边,一双兔子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毛茸茸的兔头蹭着男人的黑袍,像极了一只乖巧的宠物。“人呢?”被称作阿爹的男人问道,伸出手挠了挠崇祯异鸟的下巴,崇祯异鸟挥翅指向白泽离开的方向,阿爹点了点头,脸面也垂下一半,露出高挺的鼻梁,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接客人。”
哪知凶兽们居然如此听话,崇祯异鸟欢天喜地地点着头,又落回宋州异兽的背上,指挥两只异兽继续前行。阿爹偏头看异兽们离开,周身又有浓雾袭来,遮住了阿爹的身形,并一齐向白泽离开的方向过去。
且说白泽和小栖这边,他俩救下月华后,一股脑地往自己前方跑,也不知跑去了多远,察觉到身后没有追兵,这才停下脚步。“还好,还好,没追上来。”小栖许久没这么不要命地跑了,气喘连连,确认没有异兽跟来,将月华丢给白泽,自己往地上一躺,也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了。白泽单膝跪下,将有些透明的月华放在腿上,搭上了对方的手腕。
“受了重伤,你带了医疗包吗?”白泽推了推小栖。小栖闭着眼睛,伸手从后头的包里摸出了一个布包的包裹,上面有个大大的红十字。“起来,别犯懒,我做不来。”白泽检查了一些月华的伤势,拿着绷带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只能把小栖叫起来。
“先上药。”小栖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象征性地拍了拍手,熟练地从包里拿出云南白药,先将药涂抹在伤口上,再用绷带缠住。“我看伤口只有这么一处,为什么会这样。”小栖掀开月华的衣服,看了一圈,确认只有背上这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余下的都是瘀青,也涂了药。
“被吸了妖力,所以看着脆弱。”白泽站起身,在小栖给月华伤口涂药的时候,背过身去,警惕地查看四周,虽然那三只异兽没有追来,保不齐没有别的异兽路过,得时刻警醒着。可是有些奇怪,四下空空荡荡,远处本该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红色,现下红色中竟然掺杂了些白色的东西,似乎是雾气。
“小栖,你……”白泽心下感觉不安,也不知道小栖有没有给月华包扎好,不敢回头,只能叫小栖,可是连叫了几声都不见背后有人应答,白泽心下已经觉察出不对了,赶紧转过身,身后哪里还有小栖和重伤的月华,已经全被白色的浓雾遮盖,连一点声音都不闻。“小栖?”白泽又试探地叫了几声。
无人应答。白泽皱着眉头,听见身后脚步声。“小栖?大人的朋友?”是男人的声音,声音很好听,像是山林间溪水溅在石子上,传出来的“滴答”声。白泽转过身,身后又是一团浓雾袭来,裹着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男人赤着脚站在地上,可是看其光滑白净的脚面,应该是不常走路穿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