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你,你你——”
撑着伞的人径直越过他,好像没看见他一样。
方铭暗操了一声,立刻追上去拦住,“站住,你要干什么?!”
深秋细雨,寒凉夜风中的青年眉眼更加漂亮缱绻,被拦下来这才似笑非笑的分方铭一个眼神,不过这一眼却不怎么客气,“方总说我要干什么?不是你们让我伺候赵总的吗?我正准备去啊。”
说着,戏谑的视线从另两个人脸上轻飘飘掠过。
陈浩宇、廖翔却一反常态的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像今晚一样说些刁难讽刺的话。
方铭却很气,“现在谁要你伺候,早干嘛去了,是不是看我们东哥不打算给你投资了,所以你又急了?呵,快走吧你!东哥不需要你的伺候了!”
要不是这个人今晚太无耻,他东哥也不会被气成那样,伤心成那样!估计就是再次重逢发现沈知远对过去毫无愧疚之心、还多情浪荡乱搞男男关系,所以把他东哥刺激到了,东哥才会失控,他坚决不能再让沈知远去二次伤害他东哥!
可是——
“你算什么东西啊?”漂亮青年的眉眼依旧那么缱绻温柔,唇边甚至噙着一抹轻笑,“我跟他之间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啊?”
“你!”方铭气到哆嗦,完全没想到一晚上好像都没有什么脾气的沈知远竟然会如此尖锐刻薄,脖子都气红了,“我是东哥的干弟弟!”
“扑哧,”沈知远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一样,笑了出来,“那又怎么样。”
方铭,“你说呢?我可是——”
沈知远伸出手慢条斯理的拍拍他的肩膀,“你既然一见面就对我这么愤恨,那应该知道当年的吧,他为了我连亲哥哥都能不要,干弟弟又算得了什么东西啊。”
方铭一下气噎住,很想发作,气得想爆炸,但是又无法反驳。
是,他是听赵母说过,沈知远就像个迷惑人心的妖精一样,把他东哥迷得晕头转向的,什么都听沈知远的,眼里只有沈知远,谁不喜欢沈知远东哥就跟谁翻脸。
“你怎么还好意思说!东哥的好真是喂了狗了!对你那么好你不也不识好歹!”
方铭双眼赤红气得眼珠子快要掉出来,“而且你也说那是当年,过了这么多年,东哥恨你还来不及,早就不想鸟你不想搭理你了,你又算什么啊!”
沈知远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欣赏着自己的指甲随口道,“是吗,那听说我家里有人,他那么气干嘛。”
雨渐渐下大了起来,一阵风吹来,沈知远牛仔裤腿被倾泻的雨淋到,皮肤泛起阵阵寒意,眉心微蹙。
他还是那么怕冷,不,在那件事后,甚至更怕冷了。
一时没了再应付方铭的耐心,径直就要走近车边,却被方铭拉住胳膊。
沈知远在伞下冷冷抬眼看向后者。
方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被沈知远那个眼神吓到,手哆嗦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了。
沈知远冷清着脸,将他的手彻底挥开,一双狐狸眼含笑时是多情的,不笑时又有种上位者的冷傲震慑,如雪中傲然挺立高高在上的劲松令人不敢侵/犯。方铭这才心悸的意识到,其实沈知远和赵卫东挺像的。
这个认知,使得方铭心神大乱,神志恍惚起来。
沈知远冷笑一声,艳光极盛,“看在你真心关心他的份上,我可以原谅你今晚的无礼,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方总见识一下惹到我的下场。”
“毕竟我跟方总说过的,我不止有嘴上的功夫。”
说完,他随意理了理被扯乱的风衣领口,一手插/进风衣外套口袋里,就这样走到车边,像闲庭漫步的白鹤,又像孤傲艳丽的腊梅,每一步都走得随意又富有风情,像踩在心上,风卷着他的大衣衣摆,好看极了。
他伸手拉开了后座车门,连收伞的动作都那么优雅从容,微微低头坐了进去,又关上了车门。
隐私性极强的车窗玻璃在雨幕中完全隔绝了外部的窥探和窥听,无人能看到车内此时的情况。
呆立在原地的方铭这才如梦初醒,立刻向轿车走了两步,又猛地攥紧拳头咬唇停下。
冷汗从额头流下,不得不说,他,的确在忌惮沈知远刚才的警告。
忽然意识到什么,方铭猛地回头,看向廖翔和陈浩宇,直到这时他才发觉两人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一点都没阻止沈知远接近东哥!
“浩宇,翔子,你们就这样看着?!”方铭不敢置信且疑惑愤怒。
廖翔苦笑一声,“这事恐怕是我们想错了,大错特错。”
“什么?”
陈浩宇很平静的说了一句,“那点酒而已,卫东还不至于醉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