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众人还是在山洞中过的夜,夜晚不宜在荒漠中赶路,绯雪、姬如风、云殊三人坐在一起。
晏泠被孤立了。
“你们睡吧,我负责守夜。”
坐在火堆旁,晏泠这样说道。
云殊身体虚弱,绯雪中了纵欢草也好不到哪去,姬如风是不可能放心他陪在绯雪身边的,所以——
他不守夜谁守夜。
绯雪让云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想用这种方式给予云殊一定的安全感。
现在他与云殊称得上难兄难弟。
姬如风本想让绯雪也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绯雪虽一言未发,周身却犹如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刺,让人不敢靠近。
姬如风想,绯雪或许是由于体内有纵欢草的缘故所以不喜欢任何人触碰他——
除了晏泠。
一想到绯雪有可能已经沦为晏泠的奴隶,姬如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靠着冰冷的石壁,绯雪合着眼帘,长长的眼睫似两片鸦羽。
长途跋涉,大家都需要休息,姬如风与云殊很快就睡着了,山洞里回荡着他们二人匀称的呼吸声。
晏泠坐在火堆旁守夜,火光将他棱角分明的脸照的忽明忽暗,那双深渊般的黑瞳深处盘踞着复杂的情绪。
一次又一次,他的目光投射到绯雪脸上,收回来,又投出去,再收回来,再投出去。
最终,晏泠还是忍不住盯着绯雪,目不转睛。
绯雪真的好美。
黛眉杏目,冰肌雪肤,宛如精雕细刻的玉雕,晶莹剔透,高贵冷艳。
这是一张晏泠怎么看也看不够的脸,每多看一眼,他的心跳就快上一拍,体内的热流也愈发翻滚。
有时候晏泠不禁想,他自己是否也中了纵欢草呢?
否则怎么会如此忍不住,看到绯雪就恨不得将他吃干抹净。
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晏泠没有收回视线。
他知道绯雪不再爱他了。
原本还指望做了那件事之后绯雪对他的态度会有所改变,结果绯雪对他更加冷淡了。
抿抿嘴唇,晏泠欲哭无泪,不禁自我检讨起来。
难道是他技术不好么?
晏泠摇摇头,脸上的黑线更多了。
比起承认自己技术不好,他宁可绯雪是还在对过去两人之间的爱恨情仇耿耿于怀。
绯雪看似在睡,其实没有睡着。
一进入这个山洞,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他与晏泠在山洞中做的那些事。
虽说他是受到纵欢草的控制,不过那也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能完全将责任推给纵欢草。
绯雪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他死死抓着晏泠的头发和肩膀。
当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唯有脑浆像被煮沸了,沸腾不止。
当什么都不去思考,挣脱一切枷锁,那种滋味……
竟是如此美妙。
山洞中一灯如豆,火光摇曳,鸦雀无声。
明明夜晚的荒漠很冷,绯雪的身体却散发着超出想象的热量。
绯雪的脸色如明镜般平静,可心却如擂鼓。
他越是想强迫自己忘了那些画面,那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就越是清晰,甚至连他那些声音都还在耳畔萦绕,久久不肯消弭。
心脏的跳动加快了,扑通扑通像是在发出兴奋的呐喊。
绯雪绝不承认这是晏泠让他食髓知味,回味无穷。
这一定是因为他受到纵欢草的影响。
强忍着身体的躁动,绯雪一夜无眠。
晏泠也是守夜守了整整一晚。
姬如风和云殊陆续醒来,四人用随身携带的水简单梳洗一番,走出山洞发觉那四只仙鹤仍在。
这些仙鹤有别于一般的丹顶鹤,极通灵性。
“这些鹤……该不会是云鹤山庄的十灵鹤?”绯雪扭头问姬如风。
姬如风是骑着这些仙鹤而来,因此他认为是姬如风请来了云鹤山庄帮忙。
目光相交,无需绯雪多言,姬如风也明白绯雪的意思。
他摇摇头,实话实说道:“这些仙鹤不是我找来的。”
姬如风在同绯雪他们分开之后,一边寻找绯雪的下落,一边帮绯雪打探云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