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绯雪心乱如麻的这个时候,有客人喊出了五千两黄金的高价。
来自中原的奴隶虽然好卖,但也算不上奇货可居,林清月能卖到这个价位,负责拍卖的主持人自然心花怒放。
台上的林清月浑身一激灵。
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被买走的命运。
在刚被卖到这里时,他听守卫们说有不少达官贵人喜欢身材纤细的少年,喜欢他们的破碎感,尤其喜欢凌虐他们,看着他们遍体鳞伤、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哀嚎求饶,以此为乐。
曾经有过跟他差不多大的中原少年被拐卖到这里,那个少年之前在家时一直被迫穿女装,被养父虐待多年,又在被拐时遭到人贩子殴打羞辱,送到这里来时惨不忍睹,结果他反而卖出了当晚拍卖会的最高价。
买主把他买回去后活生生剥掉他的皮,做成了衣服,血肉和骨头肢解后喂给自己养的鬣狗。
林清月听完这个血淋淋的先例后吓得嚎啕大哭,可他越哭,看管他的守卫们笑得就越大声。
他在被关进仓库里时,差点以为自己要和那个少年同样的下场。
好在那几个守卫并不好男色,守卫只是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顿,然后对着他如花似玉的小脸又是揍又是扇,以便增加他的楚楚可怜,好卖个高价。
有好几次,林清月都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
可死了更好,至少不用落到变态买家手里生不如死。
然而他还是没有死,那些守卫一看就非常有虐待奴隶的经验,把你打得半死不活,却肯定给你留口气,毕竟是贵重的商品,真死了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清月就这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被戴上了项圈,这个项圈是登上拍卖会的商品的象征。
看着主持人亮出钥匙高喊“五千两黄金一次”,林清月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就是他的命么?
早已哭干的双眼还是涌出更多晶莹剔透的泪水,林清月想到了宋远之。
他想宋远之了。
如果他当初没有不信任宋远之,没有任性地一走了之,就不会沦落到今时今日的下场。
远之哥哥……
眼前浮现出宋远之灿烂的笑脸,以及两人分开时宋远之含泪又决绝的表情,林清月不由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唇。
那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远之哥哥,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你现在在哪里?
你还……
活着吗?
就在林清月满脑子全是宋远之的时候,看台上突然喊出一声“一万两黄金”。
最终林清月以一万两黄金成交,主持人将钥匙交到了买主的手上。
买主登台,一袭黑袍,青面獠牙的鬼面将一张脸遮得严严实实。
林清月仰起哭花的小脸,仰望买下自己的男子。
这男子他看不到长相,却感觉得到男子周身冰冷凛然的气场。
他会……死么?
还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这辈子还能再见宋远之一面吗?
下巴被挑了起来,林清月浑身颤抖,啜泣着被买主用钥匙打开了锁住喉结的项圈,这时,主持人在旁边慷慨激昂地喊道:“从此刻起,你的人生只属于买下你的这位贵人!”
话音刚落,只见从主持人身后窜出一个四脚着地的活物,咔嚓一口咬断了主持人的脖子。
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没等林清月反应过来,他整个人突然被买下他的黑袍人抱了起来,与此同时,看台上也接连不断地响起惨叫声,借着昏暗光线可捕捉到一个又一个上蹿下跳的活物。
花街,雅间。
袅袅熏香,绕梁三日。
云殊体内纵欢草的药效渐渐平息。
他的心脏仍在怦怦乱跳,他的胸口仍在上下起伏。
云殊从头到脚宛如水捞的一般,汗如雨注,身下的被褥早已湿透,一头墨发也湿漉漉的。
他眯着眼睛,鸦羽般的长睫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泪。
冰肌雪肤如涂了层胭脂,红晕未消。
云殊其实没指望过对方能缓解他体内纵欢草的作用。
毕竟他的身体真正需要的人是饶朔。
“你不后悔么?”
迷迷糊糊地,云殊听到黑袍人这么问他。
此刻,黑袍人正坐在床边,穿戴整齐,而他则狼狈不堪地躺在床上。
“后悔什么?”云殊不解地问道。
“如果你没离开之前的男人,是不是就不会沦为我这种糟老头子的奴隶了?”
没想到对方问的竟然是这个,云殊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不……我不后悔……”
“什么?!”
面具下的脸流露出震惊与愤怒的表情,饶朔双手紧紧握拳。
难道他还比不上一个糟老头子?!
这个穿黑袍戴面具,伪装成苍老声音,狠狠欺负云殊的不是别人,正是饶朔。
饶朔在等了云殊数日未果后,实在按捺不住便决定亲自动身去找云殊。
他一边派人打探云殊的下落,一边向西行,在沙漠明珠附近听说有人在这里见到了类似云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