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玉越想越委屈,哭的就越凶。
“我只是想活下来我有什么错?我就是想可怜一下自己又有什么不行的?我哭我乐意!我脏我也知道……我……我……”
沈凝玉哭到最后泣不成声。
他仿佛把自己积攒了两年的泪水全部哭了出来,当着晏澄的面。
其实沈凝玉本来不想哭的。
尤其不想在晏澄的面前哭。
因为晏澄此人,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
在晏澄面前哭泣,除了显得他自己更小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事与愿违,沈凝玉哭的最惨的模样是被晏澄看到的,就像他当初不想被任何人察觉的算计也是晏澄发现的。
这是什么孽缘么。
沈凝玉感觉自己哭了很久,久到哭累了,翻个身想阖上眼帘。
晏澄仍站在他床边,宛如一座雕塑。
在大脑一片空白之际,沈凝玉隐约听见了晏澄对他说:“你哭的样子可真丑。”
同时,他的身上好像盖上了一条被子。
沈凝玉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再醒过来后情绪稳定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晏澄救他就代表他对晏澄而言还有用,总好过待在矿场里做官差和旷工们的发泄工具。
晏澄传给了沈凝玉武功,当然,通过醉灵宗秘术传功是有代价的,毕竟正常习武都要通过自身的修炼与努力。
有了武功后,沈凝玉练了几天便将青云山剑法模仿得有模有样,然后他奉晏澄之命杀死了花无眠。
沈凝玉知道,晏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在致力于挑拨绯雪与晏泠之间的关系,似乎见不得他们两人过得好。
以前沈凝玉还会猜想晏澄是喜欢晏泠或绯雪,所以嫉妒。
但时间久了他发觉晏澄只是单纯地针对绯雪和晏泠,尤其是晏泠。
沈凝玉现在也恨晏泠,所以嫁祸给晏泠他没什么意见。
更何况,轻而易举地杀过人之后,沈凝玉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结果他没有。
他反而很爱这种感觉——
践踏他人生命的感觉。
弱肉强食是这世间的法则。
弱了那么多年的沈凝玉今朝终于体会到强者的滋味,怎能不爱?
“还等什么呢?如果你不能完成我给你的任务,我要你就没用了。”
晏澄的催促震疼了沈凝玉的鼓膜,沈凝玉浑身一激灵。
他害怕自己变得没用。
他希望自己有用。
深吸一口气,沈凝玉强迫自己镇定,迈开脚。
前方,是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饶朔。
饶朔这种眼神,沈凝玉见过。
这是一种想要将对方占为己有的征服欲,同时还伴着强烈的执拗。
这种眼神,他记得。
当初晏泠看绯雪,一直如此。
沈凝玉曾不止一次催眠自己,说晏泠对绯雪不是爱,只是独占欲。
然而,独占欲或许不能称之为爱,却离爱也仅有一步之遥。
这种强烈而又深刻的感情,他很羡慕。
如晏澄所言,他的脸是他唯一的优点。
可他的这张脸却没能为他带来任何爱,每一个蹂躏他的男人,都只是拿他当工具罢了。
包括晏澄。
有时候,沈凝玉也会妄想有一个人爱着他,哪怕不是温柔的爱,而是这种病态的执着也好。
只可惜……
没有。
就像此时此刻,他就要将自己献身给前方的男人,可这个男人爱着的却不是他。
沈凝玉缓慢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光滑雪肤。
映在饶朔的眼睛里,云殊不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主动在他面前脱衣服。
这是……
饶朔一颗心扑通扑通扑通狂跳。
“云殊,你……”
饶朔很想问云殊是不是纵欢草的瘾犯了。
可过去云殊的纵欢草发作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被折磨得烈火焚身,面红耳赤,双眼失神,然而……
云殊从未主动哀求过他,更别说主动脱衣服了。
视线无法从光着上半身的云殊身上移开,饶朔发觉云殊正在靠近自己,眼神无比清醒。
这绝不是纵欢草发作时的模样。
也就是说……云殊是清醒着想要跟他……
咽了口口水,饶朔感觉喉咙干涩滚烫。
他不懂云殊为什么突然来找他,甚至于还想献身于他。
难道是……罪恶感?
饶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血红的胸口。
云殊是为了这一刀才想来补偿他?
饶朔的心情有点低落,不过很快又好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是云殊难得的主动,哪怕伤口裂开,一命呜呼,他也要带给云殊极致的快乐。
大手一伸,饶朔一把将云殊拉进自己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