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后的周景烁,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差别,思维缜密,逻辑清晰,连脸都没红,就安静地坐在轮椅上,垂眸注视着正在给他掰药的迟冬。
“来,张嘴,”迟冬把药递到他嘴边:“解酒药。”
星际的解酒药效果很好,只要不是醉死过去,五分钟内必然清醒。
周景烁看了他一会,低头把药叼走,嚼碎咽下去。
迟冬震惊地看着他:“生吞?你不嫌苦?”
周景烁皱着眉品味了一下,小幅度点了下头:“很苦。”
迟年好笑又无奈,把水杯递给他让他喝水漱口,祛祛苦味。
周景烁喝了一口,不肯喝了,难得流露出一点类似于‘抱怨’的情绪:“苦。”
苦?
迟冬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就正常的白水,什么味道都没有:“不要闹,水不苦,是你嘴巴里的药渣苦。”
周景烁皱起眉,强调道:“是苦的。”
“真不是——”
周景烁眉头皱得更紧了,暖色的灯光下,眉心的沟壑深邃可见:“你不信我?”
俊美无俦的男人掠起眼,金眸锋利如刀,割的人心神俱震,看上去比以往要更肃冷骇人。
围观的俩兄弟同时缩了缩脖子,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迁怒。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迟冬一点都不怕他,失笑着抬手轻点他额头:“老公,你醉得太厉害了,变得好呆。”
周景烁冷冷与他对视两秒,忽然抬手扣住他的肩,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迟冬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前倾了,只能撑住轮椅扶手勉强站稳。
然而下一秒,扣在肩上的手又滑至后颈,微微施力,嘴唇撞上一片柔软温热的地方,紧接着是一枚短暂而深入的吻。
唇舌交缠的瞬间,属于药物的苦涩滋味蔓延开来,迟冬睁大眼睛,对上一双被热度点燃的金眸。
干,干嘛呀,还有别人在呢!
这就亲上了?
迟冬的面颊不受控的攀起一抹红霞,目光微闪,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围观群众。
柳池跟柳钰缩在一旁,同步露出了大受震撼的表情。
迟冬的小脸更红了,想就地挖个坑,把自己跟大佬一起埋进去。
......只能说不愧是大佬,冬冬只敢在家烧,大佬不一样,大佬敢在外面烧!
周景烁放开他,手指捻了下迟冬的耳垂,声音依旧清冷克制,认真强调:“是苦的。”
迟冬:......
迟冬砸吧砸吧嘴里的苦味,轻叹了口气,顺着他道:“对对对,你没错,是苦的。”
“不要苦的,”周景烁道:“要喝甜的。”
太任性了。
柳池跟柳钰缩在一旁,表情从震撼变成了震撼我妈,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近乎......撒娇的词句,是从周景烁的嘴蹦出来的。
迟冬倒是接受良好,知道他嗜甜,也爱哄着他:“好,回家喝奶茶,我昨天才煮了一大桶,都搁在冰箱冷藏里。”
周景烁这才满意了,目光在他细白的脖颈处徘徊片刻,抬手去碰。
迟冬神经紧绷着,察觉到他的意图,迅速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大佬肯主动亲近是好事,可惜地点不对,真闹出事了,明天估计没法见人了......大佬应该还不想失去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周景烁的手扑了个空,又被迟冬握住,目光微缓:“你太瘦了,要多吃饭。”
“知道了,知道了,”迟冬被他直白而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热,轻咳一声,运转灵力将上涌的气血抚平,目光落在旁边津津有味围观的两只身上:“柳叔,解酒药好像不起作用,我们先回家了。”
估计就像他上次吃解酒药那样,在周景烁体内运转的灵力发挥了效用,把解酒药内用于中和酒精的轻微毒素吞噬了,解酒药除了吃一嘴苦味,发挥不了半点效用。
柳池还想再多看一会,他跟周景烁当了这么多年好友,还是第一次见他因为喝醉失态——准确来说不能算失态,只是思维迟钝滞涩,跟往常隐忍、克制的模样大相径庭......太罕见了,多看一眼都是赚,等以后还能翻出来当玩笑逗他。
可惜人家小娇妻开口要走,柳池也没法阻拦,只问他:“要叫车送你们回去吗?”
“不用,外面有车等着,”迟冬说着,垂首在周景烁轮椅的操作界面敲敲打打,切换成‘跟随模式’,跟随对象选择自己,试着走了两步,确认大佬跟上来了,才又道:“我们走了,柳叔。”
柳池道:“路上小心,下次再来玩,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迟冬点头:“一定。”
目光又落在柳钰身上:“植株记得抽空寄过来。”
言罢,带着板着脸的周景烁离开。
人一走,柳池就笑开了,扶额撑在桌子上,笑得身体都在抖。
柳钰咋舌:“我刚刚都以为周叔叔要发脾气了......”
谁知道只是一本正经的耍酒疯。
柳池又何尝没受到惊吓,笑着叹了口气:“喝醉了酒也还怪能唬人的,也就冬冬那小孩儿能辨出真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