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监听设备?”迟冬看向周景烁,确认道:“没有别的了?”
周景烁展开精神力探查一番,点头道:“我检查过了,没有。”
向来跟周景烁不对付的军官没好气道:“这是最大的让步了,如果什么监察设备都没有,谁能保证你审出来的讯息真假?”
这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情有可原。迟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从帝国战俘嘴里撬出讯息的人,对于这个异于常人的‘特例’,军部小心谨慎一些也不为过。
迟冬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解开略显累赘的防晒外套,又摘下光脑,一股脑塞到周景烁怀里:“爸爸帮我拿一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摊开手看向众人:“这样可以了吗?”
几名军官打量着迟冬,目光犀利地审视过他单薄的衬衫、短裤。迟冬的裤子没有口袋,从头到脚唯一能放东西的地方只有衬衫前襟的装饰口袋,口袋只有两指宽,肉眼可见的扁平服帖,什么都放不进去。
“需要我把鞋子脱下来检查一下吗?万一里面有什么特质的传讯设备呢?”迟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毕竟不是不存在我冒着死亡的风险捕获帝国战俘,就是为了教唆他们提供虚假讯息、迷惑联盟军部的可能性,对吧?”
迟冬的反嘲实在刻薄刁钻,拥护周景烁的军官们忍不住闷笑出声,有人附和道:“还是脱下来检查一下为妙,免得又有人上纲上线,觉得讯息存疑,死活不肯承认。”
另一人道:“是啊,最后就像当年对待上将提供的‘母虫’情报一样,把‘振波武器’的相关情报封存,直到被帝国突脸袭击、战士大规模精神躁乱,才肯捏着鼻子承认情报属实。”
那几个被群嘲的军官脸黑沉如墨,咬牙切齿还想反驳什么,却听周景烁轻敲轮椅扶手,肃声道:“够了。”
就算周景烁明面上已经退伍,可战神余威尚在,除了迟冬,在场没有不怵他的,他一出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进去吧,不用管他们,”周景烁朝迟冬道:“审讯器材里面都有,自己掂量着用,留口气就行。”
迟冬点点头,推门进去前还是蹬掉了鞋子,光着脚踏进审讯室内。
大门闭合的瞬间,一名军官启动了光脑上的监听设备,将音量调到最大。
军用的监听设备灵敏度极高,可以清晰地听到室内俘虏粗重的呼吸、低弱的呻吟,甚至还有迟冬光脚踩地的声音。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待迟冬发挥。
*
审讯室内光线明亮到近乎刺眼,十几名俘虏被捆缚在审讯椅上,一字排开,每个人都被蒙着眼睛,只穿一条短裤,身上遍布着未愈合的新伤,一些审讯设备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液。显然在他来之前,这些俘虏们刚受过严刑拷打。
迟冬操纵着灵力解开俘虏的蒙眼布,等他们从刺眼的光线中缓过神,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朝他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是你!”一名战俘——如果迟冬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因为嘴贱被揍得最惨的那个——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你到底给队长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人呢?”
“啊,你们还不知道吗?”迟冬随手拽了个审讯椅坐下,双腿悠闲地交叠,常年不见阳光的脚背白皙滑嫩,脚趾甲修剪整齐,圆润如贝:“没挺过精神风暴,被躁乱的精神力绞碎了脑袋,‘砰’——没了。”
那名战俘神情微愕,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沉默良久,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死了也好。”
活着也是受罪。
“他们让你来审讯我们?”副队喘着粗气,他的右手已经没了,身上的伤也是最密最多的——当时迟冬试着拆卸他们腕骨里的振波武器,第一个就拿他开刀,拆起来磕磕绊绊没什么经验,一不小心把他整个右手给卸下来了。
很没礼貌。
“知道就好,”迟冬并不否认,笑吟吟地看着他们:“现在你们有一分钟的交流讨论时间,一分钟后告诉我是决定立刻坦白,还是像你们队长一样,尝点苦头之后再坦白。”
战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