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辛苦啦,”迟冬挽着周景烁的胳膊,甜蜜蜜地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心。”
周景烁没立刻答应,而是从管家手上接过毛巾,盖在迟冬脑袋上一阵揉搓,搓了个半干:“去吧。”
迟冬甩了甩炸毛的脑袋,跟个可爱小狗一样,嘟囔着走开。
周景烁用同一个毛巾擦干头发,管家识时务的伸手去接,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他当然能看出来老板跟那个少年(很大概率是被包.养的小情人)的不对劲,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拿钱是来照顾老板的生活起居、管理庄园,不是来说人闲话的。
管家服侍过好几任主人,这家开的价钱是最高的,也没一些乱七八糟的怪癖,他可不希望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失了口碑。
周景烁捧着花束坐到沙发上,吩咐管家去找花瓶、剪刀来,打算把这束花插起来。
管家到仓库挑选了两个色调温和、跟客厅搭配的花瓶,又陆续拿来剪刀、水壶以及几束从花房摘来的长柄草叶,作为插花的陪衬。
想成为一名合格的管家,插花艺术、色系搭配都是他的必修课。除此之外,他还得修习服饰搭配、马术、园艺、家政学、酒店庄园管理课程。
这些还是最基础的,细分的话,包括但不限于:按摩、熨烫、整理收纳;茶艺、烘焙、家庭文化。
管家二十八岁之前都在进修这些课程,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
但他并不后悔,正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正当管家愣神的时候,周景烁将花束拆开、剪掉多余的枝叶,再张根部斜着剪掉一小截。
花店店主说,花瓶里的水只需要没过花束根部就行,每天剪掉一小截,花的寿命能延长许多。
周景烁摆弄着花瓶,不断调整花束和草叶的位置,终于满意了。
他也学过插花。
在他父母去世之前,他也是一个被父母严厉管教的普通小少爷。在课余之外,他还要学习许多‘有钱人’才学的课外活动,高尔夫、马术、花艺、茶艺......相较之下,周景烁在部队的生活反而轻松不少。
周景烁最后给插花喷了点水,将花瓶摆正在小桌上,对管家道:“放到我书房去,每天剪...算了,每天提醒我给花剪根。”
管家道:“是。”
管家没见过老板这么宝贝什么东西,但也识趣的不多问,捧着花瓶离开了。
管家前脚刚走,迟冬后脚推开厨房门,端着一盘刚烤的点心、裹着一股点心的甜香味,在沙发上坐下。
“奶香黄油曲奇,按照教程做的,”迟冬拈了一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周景烁尝了一口,回味道中规中矩,不算特别好吃,但肯定不难吃。
“我第一次烤饼干,”迟冬说:“多烤几次就熟练了,对了,我那边还烤了一块鸡蛋糕。”
周景烁又多吃了几块饼干,目送迟冬回厨房。
迟冬很快回来,端来了有他脑袋大的鸡蛋糕、还有一杯甜甜的牛奶,看上去像谁家小孩的下午茶。
“那个司机怎么样了?”迟冬毫无征兆地问道:“被关进大牢里了吗?”
周景烁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迟冬从‘甜点’、‘下午茶’这样甜蜜的话题,跳跃到已经快被他遗忘的肇事司机身上。
“没有,”周景烁喝了口牛奶:“放了。”
迟冬吃惊道:“为什么?”
他这个表情像是站在高速路中间、被汽车远光灯震撼到的小动物,怪可爱的。
周景烁抬手摸了一下小动物的脑袋,解释道:“没有足够的证据。”
“以你在首都的影响力,难道罪犯没有证据、你就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吗?”迟冬智商上线,很不好骗:“你故意把他放走了的吧?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虽然放他自由,但是暗中监视他的行踪、通话记录、交易记录,顺藤摸瓜牵扯出背后的主谋。”
周景烁弯了弯唇角:“不笨。”
“我很聪明的,”迟冬不满道:“你还把我当小孩吗?”
周景烁迟疑了一会,然后才回答:“在你亲我之前,是的。”
但他总要明白,迟冬不如他想象中的‘小孩’那样乖巧听话,他的师父来自数千年前,他自己生活的环境也近乎原始,这就导致他们基本没有现代人的羞耻观和世界观。
迟冬的思想与观念都很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