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除夕夜。
迟秋就收到了徒弟的除夕团圆饭的邀请,收拾得像模像样,饭前准时来按门铃。
值得一提的是,看来独来独往的他身后跟着一个容貌俊美的男人,男人身材高大却又不显壮,满脸写着冷漠,手上却拎着跟他气质截然不同的红色塑料袋。
里面是迟秋给徒弟徒媳带的节礼。
虽说两家人不需要这么客气,但他这段时间吃喝住行都花徒媳的钱,难免有些过不去,就千里迢迢跑回隐仙山,摘了一大堆山货来。
迟冬趿拉着拖鞋来开门,看到迟秋的一瞬间,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他:“师父!”
又朝身后喊了一声:“老公!师父来了!还带了个男模!”
周景烁:?
迟秋:?
天道:?
“臭小子,什么男模?没礼貌,他是你长辈,”迟秋把迟冬从身上撕下来,把他往客厅里推:“那大冷天的,就让我们站在外面说话?快进去。”
迟秋又凑到迟冬耳边小声哔哔:“不过他确实很好看,有鼻子有眼的,要是真下海,肯定是个最赚钱的男模。”
又评价道:“不过前提是他别天天板着个脸,虽然也有吃他这挂的,但别人花钱不就图个乐呵嘛,不是花钱请来个大爷。”
纯纯找罪受。
天道:......
他就不该对这师徒俩抱有期待。
天道把迟秋拉到身边:“多大人了?稍微稳重点,别动不动就往别人身边靠。”
迟秋不满:“什么‘别人’,这是我徒弟,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迟冬:?
“那也不行,”天道说:“人家是已经有家室了,还是正缘,你破坏了这门亲事,是要亏功德的。”
迟秋一琢磨:“也是。”
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坏一桩婚,就是这个道理。
迟冬用一种小动物遇到敌人的警惕视线打量天道:“那他是谁?我感觉他很强大...是马上要飞升的修真者吗?”
“不是,”迟秋说:“我朋友,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迟冬说:“我年纪很小的时候,有时候会在你身边看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也会看到你跟身边的空气说话——就是他吗?”
他开始记事之后就没再见过了。
迟秋:......
迟秋锤了两下天道:“你不是说小孩子记不住吗?这不记得清清楚楚?”
天道闷不吭声,任由他锤。
“既然他是师父的朋友,那师父为什么要隐瞒他的存在?”迟冬奇怪道:“这么看来,他也不是你朋友,而是你不可见人的情人吧。”
迟秋:......
迟秋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天道主动开口:“对,我是他的情人。”
暂时不是,但未来肯定是。
天道掌管天道法则,只要他想,就能顺着时间线看到未来发生的事——只能看,不能改变。
这不妨碍他看到未来的迟秋脱单,道侣不可见——他观测不到自己的未来,所以可想而知,迟秋未来的伴侣是他。
一想到这,天道的心情就芜湖起飞。
“这就对了,”迟冬道:“我又不是什么迂腐的家长...家崽,情人就情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迟秋看了眼天道:“嗯。”
迟冬把他们迎进客厅,管家立刻给他们泡茶,又端来一盘点心。
迟冬看着给迟秋端茶倒水的天道,隐约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冬天的气味,冷冷的,混合着苦朽草木最后的清香。
“怎么称呼?”迟冬把热茶往他面前推了推:“也是修真者吗?”
“嗯,”天道对这个从小看着长大、勉强但是他跟迟秋的孩子(迟秋捡走迟冬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还算客气:“叫我天道就行。”
迟冬:?
“你叫天道?”迟冬乐了:“怎么跟法则一个名字?”
他并没有意识到天道有人形、还距离他这么近,只当‘天道’的父母志向远大,给孩子起这样的名字。
天道说:“生来如此。”
“你说话的调调跟师父好像,”迟冬猜测道:“你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吗?”
天道说:“我比他年龄大一些。”
迟秋点点头:“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长这样。”
年龄大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岁了。
“都是老古董,”迟冬笑说:“马上吃年夜饭,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两人摇头。
“外面雪大了,今天吃完饭就住在这吧,”迟冬领着他们去客房看了一眼:“我以为只有师父一个人来,就只让人收拾了一间客房,不过现在收拾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