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怕朕担心,但关于你的一切无论好坏,朕都想知道。”萧景珩颔首下去,在宋昭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朕将你禁足,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你。今夜除夕夜宴,环顾四下而不见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什么心思都没有?
他一身的酒气,宋昭又不是闻不见。
若是当真没有心思,他一早就该来看望,何必要等到散席呢?
安王尚且都能扯谎,说他喝醉了酒趁机离席,跑到她这儿来取天玑密令,
可见有心的话,萧景珩也该一早就来了。
不过他今日能来,站在他的角度上出发,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宋昭很清楚地知道,萧景珩心里是有她的,只不过她并不是唯一。
所以宋昭也不恼,
毕竟她心里压根就没有萧景珩,
这样一对比起来,她又有什么好气的呢?
于是她尚能从容微笑,讨好地说:
“皇上记挂嫔妾,嫔妾亦是如此。”
过了除夕就是初一,今天晚上,萧景珩本该是宿在皇后宫中的。
所以他来看望宋昭,注定也不能久留。
可宋昭却有她的本事,让萧景珩多留一会儿。
比如在他怀中的时候,她的手先开始不安分起来,勾起了萧景珩最原始的欲望......
春宵过后,被衾为汗水浸湿,
宋昭瞧着被弄污了的被衾,羞涩地说:
“嫔妾得先将过了汗的地方用水润一下,不然明儿个污渍干了,就不好洗干净了。”
萧景珩明显还想与她温存片刻,便拉着她的手腕道:“脏了丢了就是,不必你费神。”
“这可不行。”宋昭拽着被衾的一角,跟得了个宝贝似的,笑着说:“皇上忘了?这纳福被是嫔妾晋封常在的时候,皇上赏赐给嫔妾的。既然是皇上的赏赐,便是皇上待嫔妾的心意,别说丢了,就是有一点破损都能叫嫔妾心疼死。”
萧景珩笑,“也就是你这样较真。”
“才不是呢~”宋昭取过帕巾沾湿了水,一边清洁被衾,一边说:“皇上的情分,后宫人人都十分珍惜。就说皇后娘娘吧,娘娘盖得被衾是和皇上大婚时的龙凤被,娘娘就一直都盖着。难不成皇上也要说皇后娘娘较真?”
宋昭说着,又无意间感慨道:“现在想想,幸好那日大火的时候,皇后娘娘是被闫公公裹着一床素被给救出来的。若是身上披着龙凤被,再被火给燎了,那皇后娘娘肯定是要心疼坏了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原本萧景珩脸上还凝着和煦的笑意,却在听了宋昭这话后,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
他私心里分析着:
当日皇后身边的闫九德和霜若都说,大火时他们进去救人的时候,皇后因为吸入了过量的烟气,加上心悸过度,已经在房中昏厥过去。
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他们一心想着要救皇后,肯定会顺手拿过皇后床上的龙凤被,沾湿了水裹着皇后,将她救出来。
总不可能在生死关头,还折返回庑房去,特意取一床素被再来搭救?
所以......
皇后当日能被人裹着素被救出来,就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她一早就知道,
当天晚上,凤鸾宫必然会发生那场震惊六宫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