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宇透出浓浓的死气。

冯秋扬冲二人隐晦地摇头，示意她们老人家命不久矣，回天乏术。

大花咬住嘴唇，抑制住不哭出声。

待三人告辞，离开这里，她才流下眼泪。

“我来归雁城就是为了救人，明明知道他受人毒害，我却无能为力，什么也帮不了。

“为什么啊……”

陆妙笙掏出一块大白兔，塞进大花嘴里。

“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大花姐姐，你不必给自己套上太多枷锁。

“我们是人，不是神，并非无所不能。”

“可是，修士的责任是匡扶正道，造福苍生……”

陆妙笙又塞给她一块巧克力。

“匡扶正道，造福苍生。大花姐姐，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做这件事吗？

“至于死在邪修手下的人，我们可以为其伤感，却不必懊恼悔恨。

“该忏悔的是凶手，不是你。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省下时间增进修为，下次拯救更多人。”

大花咽下糖果，擦去眼泪。

“陆姑娘，你说得对，我不会再哭了。”

她抬头的瞬间，陆妙笙有种看见琼玉长老的错觉。

一定是她太想念琼玉长老的搓澡技术了。

三人加紧行动，很快到达石头巷。

面前破烂的房子，围墙塌了一节。

“就是这里。”

出于礼貌，冯秋扬抬手敲门。

“有人吗？”

约一盏茶的工夫，屋里出来一个瘦削男子。

“一大早的，是谁啊？”

陆妙笙挤到前头：“你是吴文俊？”

以吴文俊和芍药的关系，自然认识青楼老鸨。

她露脸那刻，吴文俊吓得差点尿出来。

“兰……兰姨……您怎么来了？”

“你很怕我？”

“没……没有……”

一看就是色厉内荏的草包，陆妙笙直接击溃他的心里防线。

“呵，你该怕的，是午夜梦回，芍药的冤魂来找你。”

“啊——不是我，不是我！”

吴文俊抱头蹲在地上，止不住发抖。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芍药之死，他脱不了干系。

“师兄，把他带进来，外面不好说话。”

冯秋扬拽着他的领子，把人拉进里屋。

吴文俊家徒四壁，跟他的住所比起来，凌志宗的房子都算小康了。

陆妙笙觉出不对，芍药的卖身钱都给了这个男人，按理说他不该穷成这样。

“芍药给你的钱，都到哪儿去了？”

吴文俊死要面子，怎么肯承认他靠相好卖身过活。

“他的钱你去问他，怎么倒来问我？”

时间紧迫，陆妙笙不想跟他废话。

她温柔说道：“吴公子，我的刀漂亮吗？”

吴文俊脖子上一阵冰凉。

他不敢晃脑袋，眼神朝下瞥，一柄比寻常屠户家大一倍不止的砍骨刀，就横在他脖子上。

“兰姨！饶饶饶……饶命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漂……漂亮……”

陆妙笙低沉着声音，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这么漂亮的刀取你狗命，你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