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口,还是大花心直口快,补了一句。
“狗尿。”
吴文俊又要晕,大黄适时“汪汪”两声。
他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你……你们,欺人太甚!”
陆妙笙:“你说得对,就欺负你了怎么滴?”
吴文俊指着他们颤抖半天,发现自己就是毡板上的肉,拿他们毫无办法。
他认命地坐下。
陆妙笙:“继续说,后来呢?”
回想那段时日,吴文俊痛苦地低下头。
得知卢星可以参加县试,吴家爹娘由衷地高兴,杀了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给卢星补身子。
饭桌上,吴母给他们每人夹了一只鸡腿。
“还有两月就要县试,星儿,你得好好儿准备。”
“谢谢娘,孩儿不会辜负爹娘的期望。”
吴文俊狠狠咬下鸡腿,仿佛那只鸡腿就是卢星。
“文俊,文俊……”
吴父喊了他好几声,吴文俊才回应。
“干什么?”
“马上要农忙了,你跟夫子请几天假,随我去田里。”
他放下鸡腿,面露不悦:“为什么不让卢星去!”
“星儿要准备县试,不能打扰他读书。”
“他要读书,我就不用读书吗?我才是你亲生儿子,你处处偏心卢星,真是老糊涂了!”
吴父重重落下碗筷:“吴文俊!”
见情况不对,吴母把儿子护在身后。
“孩儿他爹,不说这些了,先吃饭。文俊,跟你爹道歉。”
“我不,我又没做错!”
卢星见状也过来打圆场:“干爹,大哥他也是怕耽误读书,不是有心顶撞。我帮您收麦子就行。”
吴父:“他打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我们就盼着他早日考取功名,他呢?一点儿不争气!
“自从你来,家里田里大半的活儿都是你做,替我们分担不少。
“你能做的,他为什么做不得?”
吴文俊一听他爹贬低自己,吹捧卢星,更加气愤,一把掀了桌子。
金灿灿的鸡汤洒了一地,氤氲的热气在地上打滚。
吴母心疼地捡起鸡肉:“一口汤都没动,全洒了,这可如何是好……”
见母亲这般,吴文俊陡生愧疚。
“娘……”
“啪——”
吴父一个巴掌抽懵了他。
吴父成日下田干活,庄稼人的手劲不是一般的重。
不看也知道,他的脸颊铁定肿了。
爹娘就他一个儿子,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这么多年连根手指都不舍得动他。
这是吴父第一次打他,竟下了这么重的手。
都是因为卢星,如果爹娘当初没有收养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爹娘必定同从前那般宠他。
夫子也不会成日把卢星挂在嘴边,拿他跟其他学生比较。
他更不可能挨这一巴掌。
都怪卢星,他是扫把星,沾到他就倒霉!
那日开始,吴文俊单方面跟卢星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