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石仓,就连其他几个旁听的外人都忍不住胆寒。
乔逸之后悔了,对许贤说:“当我没问过,不想要小师妹了。”
薛一舟慌忙摘下眼罩,他和石仓感受的环境最像,受的刺激比乔逸之更大。
“许道友,陆仙,不,妖……魔……陆小师妹她从前是不是受过刺激?”
许贤心疼地蛐蛐无良的陆家人:“她爹娘偏心,对她不好。小师妹的灵根,就是被她姐,那个陆妙彤……
“幸好我小师妹出淤泥而不染,依旧温柔善良。”
薛一舟,乔逸之: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石仓哀嚎了一阵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血液“嘀嗒”声在他耳边不间断。
头昏眼花,喘不过气,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快要干涸。
他破防了。
“我说……放过我……求求你……”
水声依旧“滴答滴答”。
陆妙笙把玩着簪子:“你先说出来听听,说得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石仓满头大汗,四肢涌现凉意,连带着语速也快了许多,生怕还没说完身体就凉了。
“我跟那妖怪真的没什么关系,是老祖宗……”
陆妙笙:“什么老祖宗?”
石仓眼中染上惊恐之色:“石氏宗族,沿海几个遭殃的城镇,共同的老祖宗……石恒川。”
“石恒川!”
仙贝从水中一跃而上,湿漉漉的水花飞溅,她扒住船头,下半身还是鱼尾的形态。
她愤恨地喊叫:“那个杀千刀的书生,他还活着?”
不光是她,饶是初听鲛人族往事的陆妙笙,也觉得不可思议。
许贤:“就是出卖鲛人族下落给皇帝的书生?”
仙贝银牙咬得咯吱作响:“就是他。石恒川这个名字,娘亲和绿云姐姐说过好多遍,我不会记错的。”
许贤申请呆滞,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二师兄,你还好吧?”
许贤气得直哆嗦,满脑子只剩下“石恒川”三个字。
“骗子……”
陆妙笙晃晃他的身体:“什么骗子?你别吓我呀?”
许贤念叨了一会子,终于回过神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小师妹,我的信仰崩塌了……
“人间史书记载,石恒川出生贫瘠的小渔村,却仰慕圣贤之道。虽家境平凡,靠着勤奋刻苦,通过科考官拜宰相,受万世敬仰。
“少时读书,夫子便以他为榜样激励我们。未曾想此人竟如此不堪,恩将仇报,根本不配为人!
“我的科举梦,碎了……”
许贤此刻的感受,如同少年不经事之时吃了一坨屎,长大了才知晓真相。
吐又吐不出来,哽在嗓子眼儿里的只剩恶心。
陆妙笙把他推到乔逸之怀里,继续审问石仓。
“你继续说。”
石仓:“老祖宗早就发现鲛人要复仇,吩咐我不要声张,正好借此机会,以尸养卵。
“这些年鲛人越发难找,五十载大关将至,只有孵出新的鲛人,族里才不会乱。
“老祖宗还说,就算全孵出来,也不够分的,不如放任鲛人多杀一些……”
薛一舟恍然大悟:“怪不得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堂内才得到消息,原来是你们故意的。
“眼看着同宗同族被杀,他完全无动于衷,还算计着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还配叫做‘老祖宗’吗?”
仙贝厉声质问:“快说,石恒川在哪里!”
石仓嘴唇发白:“我不知道……老祖宗行踪不定,从不知会任何人……好难受,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