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有书生模样的人,捡起一张宣纸,心中好奇地紧。
借着旁边小摊贩的烛火,细细品读了起来。
“典史于应雄,贪赃枉法,隆盛帝二十年,三月,暗害周员外铺子,合计贪墨白银一千两,事后,由捕快周涛下手,血屠周员外一家十五口。”
“同年五月,临川县县尉下令,追查采花贼田光。典史于应雄,为讨得县尉欢心,差人抓了城外民户,九十岁高龄老丈孙老汉。”
“言说孙老汉,乃是一晚上取人清白七次的采花贼,各捕快之间戏称其,杀人放火不擅长,辣手摧花我最强。孙老汉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尸体被于应雄家仆,扔在乱葬岗……”
……
一桩桩,一件件。
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关键是,写得极为详细,其中牵扯到什么人,有什么证据,埋尸地在哪里,都是清清楚楚。
一张人头大小的宣纸,密密麻麻,足足罗列了三四十条罪证,可谓是,罄竹难书。
“于应雄,早就听闻此人狼子野心,但偏偏……所有的事情,他都不曾出面,手脚太过干净……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犯下了这般人神震怒之事!”
“狗贪官!呸!”
……
书生读完,口中骂骂咧咧。
这类宣纸,数量极多。
周遭几条街的百姓,也捡到了。
“明儿起,我家的狗,也叫于应雄了!”
“呵呵,你家的狗,能贪墨这么多钱?按照纸上记载,这些年,于应雄贪墨了万两有余!”
“那自然是比不过于应雄狗,他是真的狗啊,寻常的狗,不过是吃屎,他却是爬在我等身上敲骨吸髓……真是一条恶犬啊!”
“闲言少叙,我先去茅房拉一泡于应雄!”
短短时间,于应雄三个字,便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料。
与之屎尿屁,并称为“四臭”。
“老天爷开眼啊,这于应雄,终于要惩罚他了么?父亲,母亲,你们看到了么?”
一个乞丐少年,蜷缩在角落,看着宣纸上的内容,泪眼婆娑,嚎啕大哭。
家没了,人没了。
自己无能,又搬不动于应雄。
哪怕是告去衙门,也被打断一条腿。
官官相护。
今日,老天爷的瞎眼,今儿是治好了?
……
城北。
一处庭院,装修奢华,别致幽静。
“呜呜呜……”
一个美艳妇人哭得梨花带雨,跪在林轩面前。
“教坊司昔日头牌,柳如烟……曾经不知多少文人骚客,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却无人知晓,你早已被于应雄赎身,于这金屋之中藏娇多年。”
林轩看着妇人,点头说道。
这女子,虽有些年纪,但保养极好。
身段婀娜,别有风韵,关键是在风月场厮混多年,一颦一笑,眉眼之中,暗含勾人夺魄之意。
“这位少侠,您是为了求财,还是求什么?”
“莫要伤我性命,我家官人,定然会报答你的!”
柳如烟惊慌失措,眼神之中,满是惊愕之色。
于应雄谨慎。
藏她多年,就连结发之妻都不曾发现她的存在。
知晓之人甚少。
但偏偏,今日她回到厢房打算休息,却撞见这么一尊煞神。
并且言语之中,对她极为了解。
“不求财,也不求官,为了借一样东西罢了。”
林轩平静道。
“何物?”
“于应雄的狗头。”
……
狗头……那就是求命了!
柳如烟虽在床上,擅长鏖战之法,三五个精壮汉子,都不是她对手。
但听到这话,不由吓得浑身哆嗦。
袭杀典史……这人……好大的胆气啊!
柳如烟对于应雄,倒是没有多少感情。
可一想到,这人连典史都敢杀。
那自己……
想到这里,柳如烟顿时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面露哀求之色,手脚并用,爬到林轩面前,哀嚎道:
“少侠,少侠,放过奴家,放过奴家……”
“奴家还没活够……奴家自有本领,为教坊司善口技者……”
说罢,柳如烟便来解林轩的腰带。
林轩屈指一弹。
点在柳如烟的后颈。
柳如烟娇躯一震,顿时昏死过去。
“暂时留你多喘息一会儿,你这厮,心肠也黑得很……”
“这些年被关在此地,不得外出,心中扭曲,残杀了不少婢女。”
“以此为乐,还是黄教头给你擦的屁股。”
林轩冷冷说道。
这等白骨骷髅,有些姿色不假。
但千人枕,万人压,心肠又恶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