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的话,字里行间都尽数透着一股优越感。
周围人甚至在听到国际宾馆四个字的时候,纷纷朝着她们这桌投递来目光。
年年人是小,却也不是蠢笨的。
自然能够听得出面前这位阿姨,是在嘲讽他们没吃过好东西。
他双手插兜,傲娇的将头偏向一旁去,“你喜欢吃,你多吃点。”
傅司琛并未因为儿子这般不礼貌而责怪他。
甚至,就连多余的一句重话都没有。
他只是勾唇淡淡一笑,“是,比不得你娘的厨艺,但好歹咱们也出来了,给爹个面子,米饭吃完总可以吧?”
哄孩子吃饭,他不擅长。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等你吃完了这一碗米饭,爹给你买泡泡糖,买一大罐子,怎么样?”
“真的?”
小人的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望着他。
脆生生的开口询问道。
却在沈安宁一记眼神递去的一刹,年年立马收敛了许多。
年年嘴里喃喃有词,“娘说泡泡糖不可以吃,不好,不干净,还会坏牙。”
“妹子,这教育孩子可得适可而止,平时吃点糖吃点零食有啥了?也不至于为了几口吃的跟孩子撒谎吧?我小时候天天糖不离手,睡觉都得啃着巧克力,这不也活这么大了?”
楚越看向沈安宁的眼神,意味深长。
就差没有直说,沈安宁就是穷的给孩子买不起一块糖,才找来这么一个由头来搪塞这小崽。
她笑起来的时候,沈安宁清晰看到她嘴里的两颗龋齿。
牙洞都空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
楚越一只手捂着半边脸,嘴里发出一声唏嘘,“刚才喝酒喝的太急了,激着牙了,我去买包头痛粉,你们先吃。”
“你牙疼吃点泻药就好了。”
楚越刚站起身便听到了年年开口说道。
她人还未离桌,一只手搭在傅司琛的肩膀上,笑的花枝乱颤,“你这臭小子真不愧是傅司琛儿子,跟琛哥小时候一样损!蔫坏!姑姑牙疼,你让姑姑吃泻药啊!”
楚越看来,这年年是不安好心。
傅司琛却狐疑的蹙起剑眉,耐着性子对年年询问道,“牙疼,为什么要吃泻药?”
“我,我也不懂,我小时候不好好刷牙,然后牙痛,我每次牙痛,娘都给我吃拉肚子药……”
年年解释不清,话也说的含糊其辞。
楚越找准时机开口对沈安宁一番数落,“这不是胡闹么,妹子!你看你这,再不济你也给他吃个头痛粉,那是药三分毒,能是随便乱吃吗?更何况还是泻药!”
她心里甚至还在暗暗窃喜。
就冲着年年牙疼这个沈安宁给他吃泻药这件事!
傅家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她这样一个愚昧无知,且还荼毒他们大孙子的女人进门?
“伯母那人护犊子,这要是给她知道了我大侄儿牙疼你给他吃泻药,那得心疼成啥样呢!”
楚越脸上表情浮夸,尽数彰显她对沈安宁这般做法的嫌弃!
“甜食痰湿,积攒体内时间太久,就会导致身体淤堵肾水不足,牙齿问题多半是和肾水有关,孩子牙疼多半是伤食内虚火上浮,堵不如疏。”
沈安宁低声缓缓说道,又看向一旁的年年,轻轻抬手揉了揉儿子那一头毛茸茸的小圆脑袋,又补充一句,“更何况给他喝的也不是什么泻药,是五白饮。”
“五白饮,又是什么?”
楚越那一句三无产品都到了嘴边,却又给生生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