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肩头抵着墙壁，她回头看了一眼，发觉自己退无可退。

偏开头，她睫毛洒下一片阴翳，脆弱又美丽，如清冷易碎的秾丽琉璃。

“你还要再伤害我一次吗？”

江让呼吸一顿。

他伸出手，只是他这次力道很轻，浅浅抓住虞雀的肩头，低低寻找她爱他的证据：“可是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不然为什么当初的绑架，谢寅礼会放过我，还有银行转过来的那五十万，还有你……”

他的句子语无伦次，酒精高度勃发下，他仅剩的理智全部被慌乱代替。

最后，连自己说什么都不清楚了。

虞雀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江让的手一点点放下来，肩头耷拉着，饭局上那点意气蓬发似乎都是幻象。

虞雀说：“那五十万是当初你帮我的情分。”

江让看着她的眼睛，内心在反驳，却又听着她说：“谢寅礼放过你，也和我没关系，是因为你攀上了夏茹慧。”

假的。

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江让惶然后退两步，肩头重重撞上身后的窗口，双手抱着头。

虞雀看他这个样子，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一字一顿，像是宣布他的死刑：“你现在想我爱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发现夏茹慧没办法操纵，如果她比我更听话，你是不会回头的，你只会觉得我蠢。”

杀人诛心，字字如刀。

斑驳灯线一点点染上她的眉眼，白净的小脸上带着些许绮丽。

上前两步，她站在江让向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轻声：“江让，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为我付出到什么地步，不然你凭什么说你爱我，又想和我回到从前？”

江让没说话，但伴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和瞳眸里逐渐被坚毅取代的神情。

虞雀清楚，他听进去了，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走廊。

回到包厢。

谢寅礼一手夹着烟，一边抬头看向她，“回来了？”

虞雀微微敛眉，乖巧点了点头：“刚刚肚子有点不舒服，回来晚了。”

粗粝手掌抚摸她平坦小腹。

男人侧过头，他身上也带着些许的酒味，却不如江让身上那般难闻。

“喝的太多了？”

虞雀轻声：“可能是，但是没关系。”

谢寅礼笑了一声：“既然不舒服，就别强撑了，正好合作谈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虞雀抬眸望过谢寅礼。

谢寅礼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想回去？”

“只是觉得不太好。”她低声。

两人讲悄悄话的样子，落入旁人眼里。

在场的老总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约莫再过了半个小时。

谢寅礼起身，几个老总相送。

虞雀温驯跟在身后，只看见被众星捧月的谢寅礼立于人群当中，他含笑侧头，眼眸将她单薄的身体映入瞳孔。

虞雀脚步微顿，快步跟了上去。

谢寅礼伸臂将虞雀揽进怀里，纵容和宠溺是不加掩饰的。

老总们纷纷称赞。

只是话说到一半，他们像是想起什么，扭头往走廊里看过去。

阴影缓缓步出角落。

江让对上谢寅礼的目光，脸色绯红，语气压着不甘心：“不好意思，礼哥刚刚喝多了，找了个地方睡了一会。”

你瞧，人的欲望多庞大。

给一点希望，他们就会不断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