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下环顾,最后目光落在半夏身上。
“半夏,前日我送你的镯子可带着?”
半夏忍笑,点点头。
她就说今天出门,大夫人干嘛非得让她换对桃木镯子,原是在这等着老夫人呢!
秦老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明晏好笑的打量她,赛雪的一张脸,粉黛未施,杏眼清澈,纯真的似只无害的小白兔。
顾长安忽地抬起头,四目相对。
“二叔也是侯府的人,何况侯爷还是您的亲侄儿,二叔是不是也该聊表心意出上一份?”
秦老夫人闻言大喜,不悦的面色这才缓和了几分。
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顾及江明晏如今的身份,没好意思张口。
不得不说顾长安真挺有眼力架!
江明晏低笑一声,抿了口茶。
“也好。”
他伸出手,身后北浱递上一张银票。
“母亲也知道皓月院所有下人月例皆不从侯府账上走,我每月俸禄也只能余个几十两。”
顾长安秀眉轻挑,看向他大拇指上通体碧绿的扳指。
大概是因为长期佩戴把玩,扳指油光发亮,无一丝杂质,若是典卖,应当值不少银子。
江明晏注意到她这灼灼的眼神,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这是预备讹他?竟盯上他这打小不离身的扳指了,倒是个识货的!
北浱快速地朝顾长安看了一眼,见她警告的飞来个眼刀子,立马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反正二爷哭穷的本事跟大夫人不相上下,且看他二人如何斗法就好了。
他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懂!
小秦氏语带哽咽,抽抽答答的。
“母亲,儿媳这里也存下了五十两,加上小叔的当是够请太医了,只是日后用药。。。”
顾长安一直盯着江明晏拇指上的扳指,莫名觉得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长安啊,你看能不能跟尚书开个口,先把这难关过去,眼瞧着年关将近,哪哪都是用钱的。”
顾长安嘴角微翘,眼中嘲讽一闪而逝。
“母亲您是不是忘了是谁将侯爷害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即使要张口,也得柔姨娘去求父亲才是。”
小秦氏闻言停止了抽泣,难以置信的看向顾长安。
“谁要还不是一样?长安,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分得如此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将成儿放在心上?”
顾长安垂眸,似在掂量着自己的言辞,然后小心望向小秦氏。
“我心上还真没侯爷!”
一语惊起千层浪!
秦老夫人一口茶梗在喉间,咽不下,吐不出。
江明晏淡淡看了顾长安一眼,端起茶盏,看似漫不经心,可那眼里却含着满满的笑意。
顾长安继续发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原则。
“侯爷大闹如意院,我原打算休了他,可看他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想着给他留些颜面,也算全了我们二人的情分。”
小秦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的这叫什么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