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无奈的摇头,弯腰捡起被她丢在地上的罗帕,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个肥鸭子。
忍冬憋笑,“公主喜欢吃鸭子,如今手帕上也绣这个,倒是别致。”
半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神情有些沮丧。
“我教公主绣的鸳鸯!”
忍冬,“.....”
她拿起罗帕仔细又看了看,很确定的道,“这就是鸭子,半夏姐姐你这老师不行!”
半夏叹口气,举起自己手中的绣绷子。
鸳鸯戏水,栩栩如生!
忍冬也有些替顾长安担忧了。
“写字不行,刺绣也不行,整日里就鼓捣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以后可怎么再说情啊?”
花厅,顾玉霖喝了两盏茶,才看到顾长安小跑着冲进来,这么冷的天,额上竟出了层薄汗。
“急什么!你瞧瞧哪有点公主的样子!”
顾长安急急喘了口气。
“这不是听说爹娘来了,心中着急嘛!关键这公主府也太大了,住了几日了,还是会迷路!”
顾玉霖睨她一眼。
“小时候你同她们玩捉迷藏,也从不见你迷过路,如今长大了,倒是不识路了。”
顾长安眸子猛地一缩,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她眉眼弯弯,上前扯着顾玉霖的袖子。
“爹,您今日陪女儿吃顿饭吧!”
顾玉霖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会,点了点头,抬手挥退了一众下人。
“长安,皇上为何突然会如此看重你?你给他的书是打哪瞧来的?”
顾长安把玩着手中白玉茶盏,并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
“如今您贵为太师,女儿又被封了公主,在外人眼中可谓权势滔天,但爹该知道烈火烹油的理,花无百日红,陛下此番动作,不过是为皇后娘娘重寻靠山罢了。”
她端起茶润了润嗓子,看着眉头紧锁的顾玉霖。
“贺家就两个嫡出的女儿,庶子也都没什么出息,将来估计也毫无作为,当不得皇后娘娘的助力,陛下只是权衡利弊,觉得您生不出什么野心,至于我。。”
她低笑一声,敛下所有情绪。
“刁蛮跋扈,肆意妄为,如此陛下才会对您少些戒备。”
顾玉霖摩挲着杯沿,他浸淫官场已久,皇上这点心思还是能揣摩出来的,只是没她想得那么深。
“所以你是故意在他面前如此的?”
她笑,“不然我要嫁给太子?皇后娘娘对我是有真心的,但并非无私心,如今这样岂不皆大欢喜。”
顾玉霖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表面看来确实对大家都好,可就是苦了你,自古公主最难嫁,驸马是不能在朝中担任要职的!三公主等了秦家大公子这许多年,兵部尚书也没松过口,比起女子,肯定是前程更重要,毕竟...”
顾长安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笑着耸耸肩。
“如今咱们想低调也是不能够了,容贵妃与女儿的龃龉原本也不至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小顺子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容贵妃与皇后娘娘水火不容,既然他要个借口,女儿给他台阶就是,传出去也只会说我嚣张跋扈!于陛下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
顾玉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
“你如今才十七,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了?一个人的日子不是你想的那般好熬的!陛下想平衡后宫,却不该牺牲我的女儿!”
顾长安淡笑不语,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还带着丝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