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皇之物?
元姬不知道柳娘与李翊安的安排,此时怯生生又毫无生气的坐在床榻上,看着楚慈佯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楚慈的眉眼与建庆帝极相似,身型也与当年的建庆帝相差无几,只是周身的气质不同,但仍让元姬怔愣了一瞬。她的握着手帕的手指不自觉的放到了唇前,愣愣地盯了他瞬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那只葱白的手却又泄了气似的垂下来了。
这房间里被柳娘点了安眠香,元姬早已习惯得脱了敏,但楚慈并非如此。
也许他昨夜不知干了什么去了,那楚慈刚拉住元姬的胳膊坐下来,还没说上几句话,便上下眼皮打了架,趴在桌子上睡去了。楚慈来时还是未时,冬日天短,一觉醒来日影下帘钩,天光被朦胧的分成了一明一暗两面,天空渐渐收敛了暮霭,一抹浅淡的云霞将灰暗的暮色映衬的清明澄静。
上京城内大约无几人能有闲心欣赏这晚霞,约莫只是在筹备年夜饭的间隙,抬起头来,远远的望上一眼。
这便已经是酉时末了。
皇宫里的除夕年宴戌时处便会开始,然而皇宫是内城,汀兰轩位处上京城外城,此刻快马加鞭,即使再怎么赶也无法按时赶到了,何况京城内本不让架马疾驰。
楚慈慌忙站起身来,心中焦躁却不知向何处撒,亦顾不上眼前美人在侧,举起桌上的琉璃茶杯便要摔。
但蓦地,那楚慈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退后了两步,喘了两口气,又上前去。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金丝攒绣龙纹的香囊,也未曾想这香囊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转头大睁圆目,问道:“这可是我父皇的东西?”
立在门外的柳娘深觉这楚慈愚不可及,青楼哪里是皇子该来的地方。这一句话不仅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自己的父亲,当今的建庆帝也拉下水了。她觉得有些好笑,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不用再听也知道了,她摇了摇头,思量着不出几息这楚慈就要夺门而出,便招呼着一边的几个护卫模样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元姬花了一些时间理解楚慈话语里的意思,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于是怯怯地点了点头。
那楚慈未顾及元姬的阻拦,拿了那香囊破门出来,火急火燎的出了汀兰轩,将驾车的马夫一脚踹开,骑着马便向皇宫的方向去。
清宁殿内开宴不久,此刻歌舞升平,然而殿内一片死气沉沉的压抑。
建庆帝沉了脸,双手按在膝上,膝间的布料已经被他按得发皱。坐在一旁杨皇后眉眼间有些微不可察的忧虑之色,但还是安抚似的拍了拍建庆帝的手。
谁人不知这太子是建庆帝唯一的皇子,更被大盈朝堂上上下下无数人盯着。此刻皇帝老儿都到了,他一个太子却无故缺席。这端得是何意?
底下一众的大臣大都缄默无言,饶是为官几十年,此刻面对这阵仗亦是冷汗直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当了出头鸟,被圣上杀鸡儆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