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父亲,自己师父和这位二十年交情,所以从这一点出发,他们不想让她一个小孩趟浑水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
宋隐看着那几个潦草的大字,瞧了瞧旁边歪着头看自己的小乌鸦。
它鸟喙上还沾着一点碎屑似的东西,宋隐和它对视许久,忽然出手,碰了一下这只鸟的鸟喙。
然后自己手上就出现了几粒泛白的东西,宋隐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什么糕点的残渣。
“你还挺快活的。”宋隐对着它道。那小鸟又歪了歪头,看看她。
“你就不快活?”忽然黑漆漆的夜色里冒出了一个温和的女声,怎么着声音里还带着些怨气?
而且,还有点熟悉…宋隐心里有了答案,但她不太想面对。
旁边的渡鸦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留宋隐一个人盘坐在树枝上。
“你这孩子还不下来?”那声音责怪之余更多还是温和的语调。宋隐哭丧一下脸,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宁竹。
宁竹也已经三十多岁,但只看身段仍是亭亭玉立,脸上也没有太多皱纹,今夜只穿了寝衣,外面披了一件大裘,可还是难掩渡州女子特有的出尘温婉之色。
所以宋隐一直觉得,自己母亲早年是权贵之女,虽然经历了家道中落,但是现在所过的生活一定比那些深宅大院的妇人要快乐。
但眼下宁竹正无奈的瞧着自家女儿,看她要从树上跳下来,怕飞起的灰土扑到自己身上,还往后退了两步。
宋隐不敢再耽搁,利落跃下来。
“别在院中说话了,去你爹书房吧。”宁竹从衣裳里伸出手点了点宋隐的额头,然后离开了院子里的这个角落。
宋隐一边跟着她走,一边纳罕,她早就知道自己晚上偷跑出去的事瞒不住,但没想到母亲轻车熟路就找到了个她溜出去的路线。
罢了,宋隐放弃挣扎,既然刚才没在宁竹脸上寻到什么担忧的神色,看来今夜的事与自己家的关系不大,只是碍着父亲的身份不得不去。
宋隐不带掩饰地长呼了一口气,随便在书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养宁殿的那位晕倒了,听闻是吐了血才晕的,所以你父亲才漏夜入宫。”宁竹解下自己外面披着的衣裳,一面把它整理好,一边说,却并没有坐下来,走到了那个庞大的书架前,莹润的指尖划过随着她的脚步滑过架子上排列整齐的书,宋隐的视线跟着划过去,那里摆着的大部分都是医书。
不用说,“养宁殿那位”指的就是皇帝。
宋隐没想到今夜费劲周折想知道的事情宁竹能直接告诉自己,知道了之后反而有些哑口无言。如果皇上真的出什么事,太子登基了,那大盈定会被搅和成一团乱麻。
宋隐只恨不得自己快点长大,好去混进科举,最起码还能够做点实事。她垂眸,攥了攥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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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来迟了。”太子双手伸出胸前,弯腰行了个礼,却见四周已经跪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