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五章  渔家

别的不说，赵瑶鸢这孩子并不傻，比如现在就挺机灵的，还知道把房间抢下来。

一样的事从渡州边界到现在遇上了两回，门口那么多人等着，要不是赵瑶鸢这一句，估计也轮不到她们俩。

掌柜的见赵瑶鸢说得早，接过那个人扔过来的钥匙，又随手扔给她们。

宋隐抬起一只手一把接过，看来没机会睡桥洞了，还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来的愿望落空的感觉。

“走，我们上去。”

宋隐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另一只手拉住赵瑶鸢的手腕。“你总是这样，告诉我一声‘走’，然后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到处跑。”

赵瑶鸢突然说。

刚走过了一段人来人往的路，现在两个人到了二楼的走廊，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安静下来，赵瑶鸢就很轻地挣开宋隐的手，开口。

忽然触及到如此敏感的情绪，宋隐忽然不知道如何处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是愣住了的。

“这让你感到困惑？”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无能，我什么都做不了，一路以来”，赵瑶鸢顿了顿，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不，一直以来都是。”

走廊尽头出现了几个晃晃悠悠的人影，显然是有人来了。

宋隐刚想说一句：“先进屋子再说吧”，最后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还是先进去吧。”赵瑶鸢低着头，胡乱找到房间门，又因为没有控制好力道陈旧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响。

“瑶鸢，”宋隐进了屋子先是颇无奈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赵瑶鸢知道自己原本不愿意抬头，可毕竟这是宋隐。

所以映到赵瑶鸢眼睛里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宋隐原本略有些上挑的眉眼并没有什么变化，却是奇异般的变得柔和下来，此时此刻正垂着眼睛看向自己。

进城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现在天已经全部黑了，屋子里还没有来得及点灯，所以现在只有月光。

赵瑶鸢不说话，宋隐却知道自己不可以一直沉默着。

“瑶鸢”，她又唤了一声，“你才十五岁，是刚及笄的年纪。”

“我当然知道。”对面的小姑娘撇过脸去，赌气一般地回答说。

“你可以做很多事，只要你想。”宋隐坐下来，月光从她的眉角流转到唇边。

这句话显然是超出了赵瑶鸢的认知范围，不知道是因为黑暗，还是因为情绪上的惊讶，宋隐看到她的瞳孔微妙的放大了。

“但我不知道。”很快那双圆眼睛暗淡下来，“我没读过几本书，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记得你应当是识字的，何况现在你来了上京。”宋隐并不多作解释，只是看着她笑。

“上京和渡州，”宋隐不再看她，眼睛飘到窗外：“上京城和渡州很不同，你可以慢慢走，慢慢看，到那时再有想做的事也不迟。”